“哦,呂芳,你何罪之有啊?”
嘉靖聽聞呂芳此話,挑了挑眉,將目光看向呂芳所在的位置,出言詢問道。
呂芳在察覺到嘉靖的視線後,整個人更加地惶恐不安,隻見其鼓起勇氣,哆哆唆嗦道。
“陛……陛下,奴……婢,奴婢不應該……”
呂芳的話還沒說完,隻見嘉靖輕笑一聲,出言打斷了。
“呂芳,朕沒有怪罪你的意思,說到底,你也隻不過是幫高拱和張居正,遞呈了這封奏疏罷了!”
嘉靖在說到這裡的時候,不等呂芳作出回應,又緊跟著補充了一句。
“呂芳,你不是對奏疏中的內容十分好奇嗎,你現在可以拿起來看看了!”
“遵……遵命,陛下!”
嘉靖的話音剛落,呂芳頓時心頭一顫,旋即,隻見其小心翼翼地從地上起身,用顫抖的雙手,拿起那封由高拱和張居正共同遞呈給嘉靖的奏疏。
在這之後,隻見呂芳將奏疏翻開,當他看清楚上麵所寫的內容時,整個人如遭雷擊,‘咚’的一聲跌坐在地,臉上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陛……陛下,這……這,高拱和張居正居然、居然如此膽大妄為,他們居然想要讓裕王前往封地就藩!”
“請陛下立刻下令,讓奴婢去逮捕這兩個亂臣賊子!”
嘉靖聽聞呂芳此話,臉上的神色未變,隻是頗為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旋即出言吩咐道。
“嗯,先起來吧!”
“是,陛下!”
呂芳聞言,整個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旋即從地上緩緩起身。
正當呂芳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嘉靖的決定時,嘉靖那不含一絲情緒的聲音在他的耳旁響起。
“呂芳,這件事情就當沒發生過吧,你沒有替高拱和張居正遞呈這封奏疏,朕也沒有看到這封奏疏!”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瞳孔驟然收縮,此刻,在他的臉上滿是猶疑之色,下意識地開口道。
“可是,陛下,這……這……”
嘉靖將呂芳臉上的表情儘收眼底,不緊不慢地出言解釋道。
“自從景王去往封地就藩以後,朕的身邊,就隻剩下了裕王這一個兒子,要是朕把他也派往封地就藩,那麼朕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雖然奏疏中提到的,讓裕王順勢就藩,進而遠離京城這個權力漩渦的請求,十分誘人,但眼下,還不能這麼做,朕還指望著那些家夥露出馬腳來呢!”
呂芳在聽完嘉靖的解釋後,整個人頓時感到不寒而栗,暗自道。
“難道說,陛下留著裕王,便是想要借他來試探,朝中那些大臣們的立場嗎?”
但緊跟著,呂芳的臉上不由得閃過一絲悲哀的神色,隻見其垂下眼眸,漫不經心地看向地麵,無聲自語道。
“裕王啊裕王,你可真是可悲啊,高拱身為你的老師,居然跟張居正一起向陛下請求,讓你去往封地就藩,唉……”
正當呂芳思緒翻飛之際,嘉靖的聲音又再次在呂芳的耳邊響起。
“呂芳,接下來沒什麼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
呂芳聽聞嘉靖此話,猛地回過神來,隨後,隻見其俯下身體,畢恭畢敬地應聲道。
“遵命,陛下,奴婢這就告退!”
“嗯。”
嘉靖隻是微不可查地應了一聲,便從呂芳的身上收回目光。
待呂芳離開乾清宮以後,隻見嘉靖將那封由高拱以及張居正,共同遞呈的奏疏緩緩拿起,無聲自語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