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內一片寂靜。
良久，那位年長的族老忽然拍了拍案幾：“好！既然琳琅有此心，又有此才，不如就讓她來牽頭此事！”
“對，年輕人就該多鍛煉。”
“我看可行。”
眾人紛紛附和。
顧父看著我，神色複雜，最終點了點頭：“也好，那就讓你試試。”
我心中一鬆，麵上卻不顯，隻是淡淡一笑：“謝父親信任。”
——
數日後，我正式以“顧家商貿顧問”的身份，前往蘇杭商會洽談合作。
對方一開始並不願見我，隻肯與顧父或掌櫃見麵。
我站在商會門前，看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深吸一口氣，然後抬手敲響銅環。
不多時，一名身穿錦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狐疑地看著我：“你找誰？”
“我是顧家代表，特來與貴商會洽談合作事宜。”我遞上文書。
他接過一看，眉頭皺起：“你們顧家現在讓一個女子來談生意？”
“我姓顧，自然也是顧家人。”我微笑，“至於是不是女子，似乎與能否談成生意無關。”
那人一愣，隨即冷笑道：“你若真有本事，不妨進來說說看。”
我隨他入內，大廳中已有幾位管事模樣的人等著。
我落座後，直接開門見山：“貴商會最近賬目上有三處漏洞，不知是否注意到了？”
其中一人臉色一變：“你怎麼知道？”
“我隻是路過看了一眼。”我笑了笑，“第一筆貨款延遲到賬，第二筆運費虛報了五兩銀子，第三筆則是布料等級不符，導致客戶投訴。”
廳中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你到底是誰？”那中年男子眯起眼。
“我是顧家新任商貿顧問。”我將文書推過去，“這是顧父親筆簽署的授權書。”
他接過細看，臉色漸漸變了。
“你……真是顧家的人？”
“如假包換。”我含笑看他，“至於剛才說的那三點，不過是順帶提醒一下。如果貴商會願意合作，我相信，我們可以共贏。”
廳中陷入短暫的沉默。
片刻後，一名年輕的管事站起身來，朝我拱手：“小姐果然非同凡響。在下願與顧家合作。”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
那中年男子歎了口氣：“看來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了。”
我起身，笑意盈盈：“彼此彼此！”
——
回到顧府，我向顧父彙報了此次洽談的結果。
他聽完後，久久未語。
“你做得很好。”他終是開口，“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我看著他，心裡竟有些酸澀。
“謝謝父親！”
他看了我一眼，似有所思：“接下來的茶葉交易，你也要參與籌備。”
我點頭：“是。”走出書房，陽光正好。
我抬頭望天，風拂過臉頰，帶著淡淡的茶香。
我走得很穩，腳步堅定，像是踏在一條全新的路上。
風吹起裙角，揚起塵埃。
我聽見遠方傳來織機的聲音，哢噠哢噠，像是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