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幾個,同龍虎寨眾人一樣,都拖著繁重的腳鐐手銬,一瞧就是重刑犯。
“這些人就是前段時間,一直在京郊官道上乾搶掠買賣的劫匪。”
“我們怎會跟這些劫匪一道押送啊。”有人忍不住抱怨出聲。
解差一個都沒慣著,隻要是敢出聲的,就都用鞭子招呼了幾下。
打沒打著不管,反正鞭子一亮,眾人都不由自主收了聲。
辛念一家三口沒管其他閒事,都埋頭苦練中。
於氏今日精神頭很差,一路一直由趙蕈背著走。
三姑娘辛若雨昨晚重新清洗傷口上過一遍藥,又被按壓過穴道,燒已基本退了,但腿腳依然軟綿綿。
好在魯嬤嬤過來照顧著,扶著她倒是也能堅持走下來。
上午的時間對流犯而言,過的特彆痛苦煎熬。
從三點一直走到十一點,足足八小時,終於趕在眾人虛脫前抵達槐樹坡。
原本中途是不停的,但經過王大娘一鬨,官差總算給了半刻鐘時間如廁。
八小時不給上廁所確實太過慘絕人寰,也毫無人性可言。
四小時如廁一回,隻能稱得上是勉勉強強。
所有人癱在槐樹坡等放飯,一個個像被狂風驟雨抽過的茄子似的,蔫耷著腦袋哼唧。
於氏靠在一棵樹上,呼哧帶喘哈著氣,感覺半條老命已進了棺材。
眼一抬,就見不靠譜的小兒子鬼鬼祟祟湊上前,往她手裡塞了包樹葉裹著的東西,“娘,給你的午食,就一份,隻夠你自己吃。”
“以後午食晚食都給你一份,我們吃啥您吃啥。但您要是分給彆人,導致自己吃不飽,就彆再跟兒子開口了。兒子如今也靠媳婦養呢,給你的這份也是從兒子口糧裡扣的!”
老太太差點被氣的一佛升天二佛出竅……
這倒黴兒子,暈倒後醒來,似乎沒再跟謝氏打過架,但行事卻愈來愈不靠譜。
她正想勻過氣來罵兒子幾句,就聽坐在外圍的人驚呼,“一匹馬過來了。”
辛念幾人正打開一小罐醃菜,往餅子上塗抹,頭一抬就見一名紅衣女子身姿颯落從馬背上翻下來,健步如飛朝大房那邊奔去。
“長姐?”辛若雨滿麵震驚,握著的半個糙米餅,險些落在地上。
老太太張著嘴大為驚訝,“婉晴?你怎麼來了?”
辛婉晴背著個包袱快步走到於氏麵前,迎頭便拜,“見過祖母,母親。”
大夫人聶氏淚流滿麵瞅著風塵仆仆而來的大閨女,心裡不好的預感一墜再墜。
“孩子,你咋來了?”
辛文安暴跳如雷,“這還用問麼?定是平陽侯府不當人,把晴姐兒趕出來了!”
聶氏用拳頭塞著嘴,當即痛哭出聲,“我可憐的兒啊。”
老太太激動到手都在抖,“婉晴,你跟祖母說,究竟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