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五十嵐夕霧原本的計劃,他會在日中武術交流賽開始的前一周約戰錢權,和他鬥個兩敗俱傷,確保他無法出現在武術比賽的賽場。
屆時,有師兄坐鎮,明麵上的清水一郎等人加上他悉心培訓教導的飛鳥便可以在武術賽場上大放異彩,代表日本年輕一代戰勝中國年輕一代,重新為日本武道精神正名。
這是他的執念,是他麵對如今國際形勢時,無奈絕望之下的一種反抗。
日本,再也不是當年的那個日本。
中國,也不再是當年的那個中國。
而他,仍舊想用自己最擅長的東西,向自己的國家發出一聲呐喊,哪怕聲音微弱。
可是,當他再次見到錢權時,諸多念頭和複雜情緒全部化作一縷震驚,隨即便是慶幸。
因為他發現,才短短一段時日不見,錢權精氣神竟有煥然一新之感,那是透過視頻所無法觀察到的內蘊和氣勢。
是連番的勝利增強了他的信心,還是莫大的名聲助長了他的氣勢?
“五十嵐先生,這次,你沒有帶楓葉過來?”錢權見到他之後,沒有打招呼,開門見山。
“錢權君似乎對我有成見?”五十嵐也直言不諱。
“沒錯,你就是那種應為我輩所時刻警惕的日本人。”錢權更直接。
“哦,何以見得?”
“不知道五十嵐先生有沒有聽過一句中國俗語,叫做相由心生,就是說不論你的心思藏得多麼隱秘,它都或多或少會在伱的臉上和言談中有所展現。”
五十嵐夕霧雙目如炬,注視著錢權,暴戾的光芒一閃而過:“見到錢權君,我才知道為什麼中國僅用了那麼短的時間,便達成了那麼多令人驚歎的偉大成就。”
錢權搖頭不讚同地說道:“中國的複興,是我們的曾祖輩、祖輩和父輩一點點用血汗拚出來的。”
五十嵐夕霧點點頭,道:“我從來沒有否認過中國人的勤勞和堅韌,哪怕是在你們最艱苦的歲月也是如此,那令我很欽佩,也是值得我們日本學習的地方。”
錢權一笑置之。
“錢權君可知道我最佩服的中國人是誰?”
“不知道。”
“便是霍元甲大俠,在那樣的年代,他用‘尚武精神’振奮你國人心,喚醒你國民族精神,是我輩學武之人的楷模。”
錢權道:“你尚且不配合霍元甲大俠相提並論,因為中國並沒有侵略日本。
“你若是想振奮你國民族精神,你此時應該站在紐約,挑戰美國大兵。”
五十嵐夕霧表情一滯,臉上肌肉抽動:“錢權君真幽默。”
錢權也笑,道:“是嗎,你們連真正的對手都不敢麵對,跑到中國來談振奮民族精神,我覺得五十嵐先生才是真正的幽默呢。
“我想請五十嵐先生記住一句話,日本人永遠不配在中國人麵前談振興民族精神的話題!
“曆史上,你們是侵略者、屠殺者、忘恩負義者;如今,你帶著一種對曆史的不甘和對未來的野心來約戰我,這就是對我最大的挑釁,我豈會退縮?唯有奉陪到底。”
五十嵐夕霧沒料到錢權這次會跟他開誠布公到這個地步,同時也確認了一件事,錢權真的從一開始就完全看透了他。
如果中國年輕一代都像他這樣,未來的中國恐怕還會更加強大。
“既然如此,我想我們也不必再多客套,今晚八點,尋道館,請錢權君指教一二,如何?”
“必將準時赴約。”錢權道。
五十嵐夕霧滿意地離開。
錢權先聯係了白沅芷,接著告知了張想爾,最後通知了趙白玉。
喊他們三人,自然不是請他們前來助陣,而是讓他們去觀摩、見證。
五十嵐夕霧是他得“宗師級詠春”以來,遭遇的第一位同級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