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出水,天機可尋。
什麼是天機?
這段偈語,便是天機!
從前不敢斷定,如今已確鑿無疑。所謂的海外寶物,乃是三件丟失的神器,分彆是紫星,星矢,與星海。
而三件神器,究竟是什麼樣子,有何用處,又遺落何方?
於野收起白布,再次看向戒子。
許是年代久遠,戒子的禁製已然消失。隨手輕輕揮動,一把短劍、一枚玉簡與幾件破舊的衣物落在他麵前。
於野很是意外。
本以為戒子收納著大批的寶物,誰想根本沒有幾樣東西。
這夥海外修士,不該如此寒酸!
於野撿起短劍。
短劍僅有七寸,無鋒無刃,通體烏黑,入手沉重。而稍稍浸入法力,頓時覺著一股強大的氣機從劍體之中噴薄欲出。
嗯,這把飛劍很是不差!
於野又拿起玉簡。
是枚圖簡,其中繪製著山水地理,有九重山,千機峰與天機門的字樣。而圖中單獨標注了一個地名,百草堂。
天機門?
於野急忙放下圖簡,拿出一塊玉佩與一把斷劍。
兩寸大小的玉佩,一麵刻著“天機”,一麵刻著“和”字。而斷劍的劍柄之上,同樣刻著“天機”的銘文。
於野陷入沉思之中。
依然不知來龍去脈,卻不妨從手頭之物與各種訊息之中推測一二。
據郜登所說,海外修士不止一人。
且假設海外修士為六人,因得到神器而遭到追殺,便從燕州逃到了蘄州。誰想抵達蘄州之後,強敵依然緊追不舍。其中兩人傷勢慘重,隻能躲在金蟾磯的洞穴中。另外四人則是分頭逃命。一人流亡海島,在臨終前留下石壁偈語,卻不甘泄露天機,便刻下一段難懂的古體字跡。餘下三人逃向大澤,一人死在靈蛟穀,一人葬身荒野,最後一人便是裘伯,他獨自隱居在星原穀的於家村。
如上六人,或許來自同一仙門,天機門。
為了躲避追殺,三件神器被六位修士分彆藏匿起來。隨著六人相繼道隕身亡,神器也隨之消失,而相關的消息已不脛而走,使得各方為此爭鬥了數十年之久。
有的人是想找到寶物,從而找到燕州,有的人或已知道神器的存在,於是不擇手段。
如今已知六位修士的下落,卻不知神器的去向。
而靈蛟穀中,塵起曾經搶走了一枚納物戒子。莫非,神器在他的身上?自己在燕家莊外丟失的小劍,又是否與神器有關?
於野搖了搖頭。
寶物天成,有德者居之。管它什麼神器呢,多想無益。
於野收起麵前的物品,唯獨留下短劍。
總覺著墨筱師叔的飛劍威力欠缺,不如趁此時機重新祭煉一把飛劍。
他收斂心神,抬手打出一道法訣。
黑色的短劍悠悠離地三尺,靜靜懸在五尺之外。
於野揮動雙手,一道道法訣、符陣飛出。短劍緩緩旋轉,並散發出詭異的黑色光芒。他伸出食指祭出兩滴精血,順勢掐動手印。紅色的精血“撲”的炸開,倏然化作跳動的符文飛入短劍之中。隨之“嗡”的一聲劍鳴,七寸短劍暴漲三尺,霎時光芒大作,風聲“嗚嗚”作響,殺機呼嘯盤旋……
“嘩啦——”
於野慌忙抬手一招,劍光消失。他一把抓住短劍,暗暗尷尬不已。
飛劍過於霸道,一時掌控不住,淩厲的殺氣所至,使得原本端坐的兩位修士變成了兩堆枯骨。
於野愧疚之餘,又麵露喜色。
這把意外得到的飛劍,不僅霸道,而且強悍,威力堪比他七殺劍氣的一式殉殺。
有此收獲,也算是不虛此行!
於野站起身來。
已耽擱了不少時辰,該走了。
他揮劍鏟去地上的字跡,又衝著兩堆枯骨拱了拱手。之後在原地轉了一圈,不忘拿走石壁中的夜明珠,閃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當他遁出礁石,四周已淹沒在海水之下。不知不覺過去一夜,恰逢清晨的漲潮時分。
繼續遁行而去。
轉瞬之間,到了岸邊。
於野破水而出,飄然落下身形。
晨色朦朧,浪花奔湧。飛漲的海潮,已漸漸填滿了整個海灣。曾經浮出海麵的礁石,早已無影無蹤。
於野一邊欣賞著漲潮的奇觀,一邊順著海灣往北走去。
趁著天色尚早,先行返回南嶼城。之後借道傳送陣,返回雲川仙門。
忽聽一聲冷笑傳來——
“嗬嗬,於道友,幸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