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如果不是動用了一些錢捐給那些軍方的家夥，估計現在能動用的資金超過四十個億。”
“錢是賺不完的。”宋和平說：“給他們的錢都是墨西哥那邊來的？”
“沒錯，都是那邊的黑錢。”法拉利有種惡作劇得逞的得意：“我估計CIA快要追查到了，等他們查清了之後，一定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都給我大方點，現在他們還敢要，我們就給。”宋和平說：“給越多人，拉軍方越多人下水對我們越有利。”
“放心……”
法拉利開始算賬。
“就在你被列入KB分子名單之前的一個月，我都還在給他們的親屬彙款，比如說五角大樓裝備采購局副局長的兒子在開曼群島注冊了帆船俱樂部，要舉行比賽，我們在海外的公司給他們讚助了三百萬美元……“
“而我們在墨西哥的彙款記錄顯示，彼得和駐伊美軍那些高官們子女創建的各類公司以及慈善基金在過去半年收到過我們十二筆來自.哦，等等，是十三筆，有一筆是我們通過一家來自休斯敦的公司匿名轉賬過去的……”
“乾得漂亮，你馬上將錢轉到Z東這裡，到時候調用方便些，打仗我內行，洗錢你內行，這事靠你了。”
漁村東側突然傳來悠長的號角聲。
宋和平轉頭望去，看見六個貝都因漢子抬著整隻烤全羊走向中央帳篷，羊角上纏著的銀鏈在火光中叮當作響。
孩子們舉著椰棗枝追逐打鬨，有個戴琥珀項鏈的老婦人正往他這邊張望。
宋和平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衛星電話的防滑紋路。
帳篷裡飄出薄荷茶的清香，混著某種樹脂燃燒的辛辣氣息。他突然注意到，那些看似隨意圍坐在篝火旁的走私犯家屬，實際上構成了完美的環形防禦陣型——懷抱嬰孩的婦女們正好封住了所有射擊角度。
努拉站在火堆旁，朝自己揮手：“宋，過來吃晚飯。”
電話那頭，法拉利還在繼續。
“對了，還有一件事。最精彩的是……“法拉利壓低聲音：“CIA審計部昨天調取了西點大學校友基金會的賬目，但他們永遠查不到我們在塞浦路斯中轉的那個資金其實已經注入了一部分在他們的校友基金會裡……“
“哈哈哈哈！乾的漂亮！”
……
就在宋和平與法拉利進行越洋通話的時候，在八千公裡外的蘭利，彭斯副局長正把馬克杯摔向液晶屏幕。
褐色的咖啡漬在“光明未來兒童基金會“的財務報表上洇開，將某個五角大樓中將的名字染成猙獰的暗斑。
“這群蛆蟲！“他扯開深藍色領帶，盯著數據組剛還原的區塊鏈交易圖譜。
那些閃爍的節點在黑暗的會議室裡明明滅滅，像一串沾血的珍珠項鏈——宋和平從墨西哥錫那羅亞的毒品收益，直接彙入到特拉華州的空殼公司，最終彙入維吉尼亞豪宅區的私立學校賬戶，以這個中將曾經在這裡就讀的兒子的校友名義。
站在辦公桌前麵的經濟犯罪分析主管艾琳滑動平板電腦：“……更諷刺的是，其中三筆捐款被用於購買防彈校車。“
她調出照片，畫麵裡金發碧眼的學童正在印著基金會lo的黃色巴士前揮手。
“而生產這些巴士的軍火商，上周剛拿到海軍陸戰隊的裝甲車訂單……這些都形成了一條隱秘的利益鏈條，SIR，再查下去，估計……”
話到此處，主管停下了話頭，欲言又止。
彭斯抓起激光筆，紅色光點顫抖著停在某個加密錢包地址上。
“這個標記為"音樂家禮金"的資金流向.“
他突然僵住，光點正指著自己母校西點軍校的校友會賬戶。
幾千公裡外，宋和平走出帳篷，悄悄來到晾曬漁網的木架旁。
鹹濕的夜風中，他聽見法拉利最後的忠告：“莫斯科開始下雪了，記得給你的駱駝準備鐵蹄釘，我們就等你的命令，記住，兄弟們永遠追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