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上梁山!
似乎因為解決了困擾多日的難題,閻婆惜重新從骨子裡煥發出笑容。
她快樂了,王倫也覺得很快樂。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蘇過和他們隻是萍水相逢,卻能和他們一見如故,還幫了不大不小的忙,當然要表示下。
沒有彆的好處,好話總要說一說的,所謂惠而不費。
“小可替閻姑娘謝過兄長高義!”他特彆把“高義”這個詞認真說起,就是要表明了,做這個事,是大哥您個人品德高尚,與我無關。
“賢弟不必客氣,愚兄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的!”不動聲色之間,蘇過已經把王倫欠下的人情砸實了。
今天的事,都是看在王倫的麵子上。
“那奴家便隻謝官人罷了!”閻婆惜望著王倫深深拜下去。她口中的“官人”,可不是王倫是誰?於是也把這個事實砸實了。
“小可無尺寸之功,安敢受姑娘如此大禮!”王倫極力推辭。
但是閻婆惜推金山倒玉柱,王倫最後隻能受了。但是怎麼說呢,雖然表麵上客氣,但是讓美女拜伏在腳下的感覺,真好。
蘇過隻在邊上吟吟地笑。
“你們不必如此客氣!依蘇某見識,不若閻姑娘親奉三杯酒,王賢弟就玉手品嘗,然後當場做一首詩詞來回謝,以不負美人之恩。如此雅事,閻姑娘覺得如何?”
他雖問“覺得如何”,但語調之中的那種期待之情,閻婆惜卻聽得真。雖然蘇過賣了麵子給王倫答允過問她的事情,但是最終能否成行,仍在他一念之間。並且明年的“金明詩賽”,需要其出力之處尚有多處,自然他的話效力非同一般。
他這麼問,閻婆惜自然沒有否定之理。而且,她還存在一個小算盤,即讓這位嶄露頭角的年輕詞家乘機為她作一首曲子來,傳到外麵也是漲身價的事。
“蘇先生的提議,正合奴家願望!如此,官人便飲了這第一杯酒,奴家敬候大作!”說著,她便真的用纖纖玉手斟滿王倫案前酒杯,然後雙手擎起,遞到他的嘴邊,來了個舉案齊眉。
我靠,巨大的失策啊!對他來說,“做”一首詩詞並不困難,但在這種場合下被她三杯酒便又破去一首詞,未免太廉價了。話說,坐吃山空啊,手裡的存貨再多,也須留到刀刃上!
不過形勢比人強,衝著閻婆惜如此貼心地把酒放到嘴邊,聞著佳人香噴噴的味道看著又賞心悅目,認栽就認栽了,想當初自己到礬樓想送貨都送不出去呢!
最重要的是他也有折服蘇過的心。不管對方是不是真的看中他的“才華”,也不管對方有什麼目的,但是以蘇過的地位來講,能讓他真正看上眼的,最終還得是自己的本事。
那就讓對方作為自己來大宋的重要宣講人之一,為他發聲,讓詞壇瑟瑟發抖吧!
酒都端到嘴邊了,拒絕顯得那麼不儘人情,而且閻婆惜剛才也喝了幾杯,一輪紅暈映在她的俏臉上,直讓人不忍心刹風景啊。
王倫真的就她的素手滿飲了。
“閻小娘子的這杯酒,讓小可醉醺醺的,如何還能做得了詩詞?不通!”所謂先抑後揚,王倫是上過酒桌的人,知道厚積薄發、後發製人的道理,怎麼著也要拿捏幾下,讓他們知道好詩詞不是那麼輕易便能出手的。並且越是推辭、越讓人覺得失望,最終結果也許才會越讓人覺得出人意料。
“奴家看官人思緒飽滿,不像是不勝酒力!孫姑娘的洗腳水也吃得,偏偏在奴家這裡便出幺蛾子,莫不是奴家的酒不入官人的意不成?”
閻婆惜含嗔似怨的一陣訴說,讓王倫招架不住。他一個連正兒八經女朋友都沒處過、工作沒兩年便來到大宋的小處男,哪撐得起見慣了風月的閻婆惜的那張巧嘴?
明明和孫三四沒什麼的,被她一說,倒似有過什麼多深的瓜葛一般。
唉,不是酒不入意,而是哥想的是要待價而沽啊!
“不是!有蘇先生這等詩文大家在此,小可安敢班門弄斧?便是有三分力氣現在也不敢出!再說小可絞儘腦汁隻做得這兩首,便成了程咬金的三板斧一般,閻姑娘非要趕鴨子上架,這不是要小可獻醜麼?”王倫繼續謙虛說。
待價而沽,難免要藏拙、謀定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