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衛宿的語氣聽起來很平常,可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此刻並沒有那麼的冷靜。
他隻是對著薑恬問為什麼,隻是想得知一個答案。
薑恬轉過頭,平靜地看著他:“你不明白為什麼嗎?那我告訴你,我現在沒有能力撫養一個新的生命。當我無法承擔起作為母親的責任時,我就不可能讓孩子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跟著我受傷害。”
“你認為和我生孩子是一種傷害。”
衛宿用的是陳述語氣。
薑恬沒有否認,而是補充道:“不隻是你,我跟其他任何一個男人生孩子,都是對於一個生命的傷害。”
“當我確定我連自己的人生都承擔不起,那我又如何去承擔另外一個小生命的人生?孩子因為我降臨在這個世界上,難道就應該遭受痛苦嗎?我不想做一個罪人。”
薑恬的語氣太平靜了,平靜得如同波瀾不驚的湖水。
衛宿看著薑恬。
至今為止,他仍舊覺得她很美。
即便很多人都認為薑恬的長相隻是清秀,可感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他認為好就是好,不會聽彆人去講。
此刻,他終於知道自己內心那種矛盾的感覺來源於哪裡。
是薑恬本人給他的感受。
即便她已經深陷牢籠之中,可她仍舊在努力掌控自己的人生,就如同此刻,她對他說出要去做手術。
很荒謬,但她還是說了。
“如果不做這個手術呢,我們的措施已經足夠了,你放心,我的理智還存在,不會主動讓你生我的孩子,我們兩個人的關係還沒有到達那種程度。”
衛宿的聲音莫名有些發冷。
薑恬卻仿佛沒有聽出來。
她對他說:“隻要有一分的可能性,我都不敢去承受。”
她看上去膽小又懦弱。
偏偏這樣的人為了對一個小生命負責,寧願跟他對著來。
“你就不怕我收回給予你的一切嗎?你做事要有一定的邏輯性,不要想一出是一出,你女兒現在還在夏令營,她剛剛去那裡,你就要讓她回來跟你露宿街頭?”
“你到底是不是一個真正的母親?”
衛宿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他在憤怒。
他很清楚,自己本身就不是什麼良善的人。
原本他認為薑恬跟她的那個丈夫鬨掰了,那他就可以徹底擁有她了,不需要考慮彆的其他因素,薑恬一定會乖乖待在他的身邊,隻有他能夠拯救她,還有她的女兒。
可事實上,此刻的薑恬露出的姿態並不像是一個真心真意對他臣服的人。
她難道不是又當又立嗎?
她有資格跟他談條件嗎?
衛宿很憤怒。
“如果你不願意,那可以放我離開嗎?其實我最近在打算跟安安說開。我的精神狀況總是不穩定,時常會有一些不太正常的想法和舉動,由我做她的監護人,可能她會遭受更多的危險。”
“她有自己的親生父母,她的父母都是有道德有素質的人,他們的情緒也很穩定,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她回到親生父母的身邊,所以,其實你對我的威脅,對我而言沒有那麼多的用處。我並不是很害怕,也不是很在意。”
“我希望的,隻是對不被期待的小生命負責。如果你認為我已經惹你不高興了,那我也可以離開這裡。隻要你願意放我走。”
衛宿的臉色冷沉:“你不怕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