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與太後對線_寒門宰相_在線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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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三百二十九章 與太後對線(2 / 2)

章越道:“天下的將來都指著都知了。”

……

“隻給太後三年臨朝!章越好大的口吻。”陳衍聽著張茂則的話笑道。

“一個致仕宰相,他當自己還是平章軍國事的章相公?安能與太後講這些!”梁惟簡道。

張茂則道:“當初太子建儲是他一手所倡得,之後被迫離朝。”

陳衍道:“我看章建公之前已是權相,不敢再讓他回朝主政。”

三位權宦聊了聊,忽有一名宦官前來,張茂則問道:“太後定下在哪接見章公了嗎?”

“太後懿旨是在垂拱殿!”

三人麵麵相覷。

梁惟簡,陳衍都有喜色,張茂則則目光一黯。

在垂拱殿而不是福寧殿,這是太後不願讓章越見官家最後一麵了。

……

此刻章越身著一身紫袍,手捧朝笏直入垂拱殿。

行走間,他遙遙看見了司馬光亦在長廊上。

司馬光身旁是邢恕。

邢恕正追著司馬光在旁說些什麼。

章越知道邢恕曾出自司馬光門下,當初對方千裡迢迢來熙河路報道,還是司馬光寫的薦函。

而今形恕正代表著蔡確與司馬光說和吧。

一身紫袍玉帶章越,手捧笏板垂拱殿前的青石長階上駐足。

司馬光眼睛不好,隔了好一會在大殿廊柱旁方才見到章越。

章越遙遙聽到邢恕言道。

“恩師明鑒!持正相公雖主新法,卻常與某言"若得司馬公坐鎮都堂,何愁朝野不靖。恩師若肯稍緩《乞罷新法劄子》,則天下皆便。”

章越嘴角微揚,二人見禮。

“建公!”司馬光看到了章越,邢恕退在了一旁。

司馬光道,“老朽聽聞,建州茶商為迎公還朝,竟在武夷絕壁刻"免役永存"四字。”

章越道:“我也想起司馬公所言,亂世用重典,治世循舊章,我忽覺這"舊章"二字,絕不能是嘉祐之治的役法。“

司馬光道:“呂公早勸過我,君實當知,章度之改過的免役法,早非介甫舊製。可惜……免役法乃新法之頭,頭若不斬,其餘焉論。”

“司馬公可知嘉祐年間州縣胥吏如何盤剝民力?汴京車行腳店,十戶有九為避衙前役典妻鬻子!”

“某在劍南親見老農捧免役錢涕泗橫流,稱此乃活命錢。”

司馬光枯指攥緊笏板:“建公豈不聞《周禮》"九賦斂財"之訓?商賈之道壞我朝綱——“

商賈之道?“章越大聲,“熙河建州茶馬鹽歲入數百萬,西軍鐵甲皆出此銀!公欲斷三十萬邊軍糧餉,效李德裕儘撤維州之舊事乎?“

司馬光正色道:“新法聚斂——“

“司馬公修《通鑒》千卷,可曾算過嘉祐差役致民戶破家幾何?某案頭有元豐七年刑部奏報——差役命案較治平年間銳減七成!”

章越一一列出數據,但司馬光也是引經據典。

不過司馬光沒有地方執政的經驗,在章越論據分析下,有所不支。不過司馬光勝在固執,場麵也不落下風。

一旁內侍沒料到章越剛入宮就遇到司馬光。一遇到司馬光,二人就爭執起來。

內侍忙道:“建公,太後在殿內等候,令太後久等不恭。”

章越點點頭道:“公今日斬此法,他日青史當記:元豐八年,司馬君實殺民百萬。”

“司馬公告辭!”

司馬光長歎一聲道:“建公告辭!”

二人作禮,不歡而散。

章越當即拾階上殿,司馬光則與邢恕遠去。

太後一直在福寧殿代天子治事,而垂拱殿則隻在此垂簾麵見過兩三次大臣。

章越抵至垂拱殿,但見殿兩旁點了無數燭火,殿東間一道垂簾隔絕內外。

片刻後章越行禮參拜,迅即內侍搬來椅等。

垂簾後傳來剝著念珠的響聲,似高太後的聲音徐徐道:“建國公多年不見,老身依舊還記得你第一次到先帝潛邸時,當時老身與你說得話,你還記得嗎?”

章越道:“臣記得,當時太後也是在廂簾後對臣道,臣立下此等功勞,以後君臣必然長久。”

高太後聞言略有傷感地道:“可惜先帝福薄,享國不過四年,如今官家又是這般。”

章越道:“太後寬心,陛下此番必能逢凶化吉。”

章越與高太後寒暄了一番,相互拉扯。

章越突然話鋒一轉道:“臣今日鬥膽太後請一事!”

“卿但說無妨!”

章越道:“陛下病重,請二大王出外!”

高太後聽了一驚,此事滿朝大臣無人敢提,章越居然提及。

雍王在內侍奉湯藥,本就是她製約輔臣一個手段。儘管她沒有這個打算,但這個就如同核武器一般,你不用,但不能沒有。

要不然新黨們就真敢都站到太子和向皇後那去了。

但見章越言道:“臣聽聞陛下疾一日甚一日,身邊有太子侍奉湯藥足矣!”

PS:這兩天處理家事,更新疲憊了些,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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