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航天員,哪怕死在太空中,也值了!”
這句話,是出自賽裡斯第一批航天員的口中,賽裡斯當時的航天事業被西方封鎖,彆說找人學習了,就連正常的交流人家都不允許,所有東西幾乎隻能自己一點點的摸索。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第一名登入太空的楊將軍在起飛過程中,遇到了強度極大的低頻共振,導致整個人五臟六腑在這種低頻工作中產生反應,用楊將軍本人事後的回憶來說,感覺自己內臟都要被震碎掉的感覺。
這種低頻震動就是沒有人教授經驗下,隻能依靠自己去摸索中產生的信息盲區。
之前的測試中沒有任何資料和證據顯示產生這樣的低頻震動啊!
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些前人的摸索和探索,在發現這種現象後便立刻著手解決,後麵的飛船便沒有再出現類似的情況。
但是每一次的飛行,都是要去挑戰解鎖一個個第一次,誰都不知道會不會產生類似的新情況,所以航天員一直以來,都被公認為全世界最危險的十大職業之一。
付老的表態讓現場氣氛更加沉默,反對者們搜腸刮肚的尋找各種理由和方案中的bug來試圖阻止行動,但卻似乎找不到任何有效的言辭。
在所有理由中,雖然大家都想到了同一個理由,但沒有人說出來,那就是這個行動除了技術和人員上的困難外,還有一個最大的危險,那就是參與加入神行號飛船後續行動的人,99會在之後的時間裡,碰到後續趕來的?體生命飛船。
這個可真不是瞎猜測的。
在出發前,所有軍官都被告知,他們需要儘快的尋找到出入口,因為按照那段錄像中機器狗的說辭,4—5年的時間,?體生命的大軍就會通過出入口入侵太陽係。
現在已經過去三年了,本來還以為有這麼一點時間繼續做準備,但是沒想到今年就出現了?體生命的飛船……
雖然這次戰鬥是贏了,可下次呢?
太保號要帶著兩艘對方的飛船返回藍星,而繼續執行任務的神行號呢?
在繼續執行任務的過程中,會不會遇到新的?體生命?
哪怕是幸運的完成了對線源跨越出入口的探索,那返回過程中,會不會遇到敵方大軍呢?
要知道,就神行號現在的狀態,彆說作戰了,就連跑都沒能力跑!
它可是要拆掉一半的推進器給太保號!
隻是這話沒人說,在座的幾乎都是軍人,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了,神行號執行後續的任務,其實就是在為未來的戰爭收集更多的資料。
當然,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讓太保號帶上對方的飛船殘骸,先繼續執行完探索任務,然後再返回藍星。
這樣做肯定是最完美的解決方案。
可就像前麵說的那樣,現在?體生命已經提前一年出現在了出入口,那麼誰能保證在接下來的日子裡,會不會馬上出現第二批、第三批對方的飛船呢?
一邊是寶貴的?礦,一邊是重要的信息資料……
用太保號一艘飛船去執行這兩件事,那很有可能是一件事都做不好的結局。
“咚咚”輕敲門聲打破了現場的沉默,大家有些好奇誰會來找船長,打開艙門後發現,卻是太保號的輪機長。
原來輪機長作為軍官之一也要參加這次會議的,但因為臨時有情況要去趕工便先去處理問題,這才錯過了前麵的會議內容,不過這不是問題,見輪機長到來後,莫船長簡明扼要的將老陳的方案和現在討論的結果告訴了他。注:前天發布的章節中,漏算了輪機長,應該是8人)
“老馬,用你專業的眼光來說,老陳的想法能不能進行下去!!”
政委現在是有些著急了,拉著輪機長希望幫著自己說服,或者從技術角度來阻止這次有如自殺行為的後續行動。
輪機長老馬目光掃視一圈,最終落在了老陳的臉上。
“從技術上來說,花點時間修複得當,神行號確實能滿足最低的飛行條件。”
結果沒想到老馬開口就給政委來了一個反跳,上來就直接坐實了這件事的可行性。
要知道老馬可是輪機長,在飛船的硬件這塊上,他說能就是能,他說不能……那就是不能!
“老馬!”
政委真急了,如果按照現在現場8個人的態度來看,老陳和付老已經是堅定的繼續執行者,肯定投讚成票。太保號上的領航員小丁和莫船長看似不說話,但他們二人的沉默其實已經是說明他們是讚同繼續行動的。
如此一來,自己隻有他和大副,以及神行號的天文學者三人是持反對意見。
43……
票數本來就不占優,現在再來一個老馬……那基本上這件事就鐵板釘釘沒跑了。
“不過……你算過整個後續行動的耗時嗎?隻有兩台發動機,按現在的速度,光是減速調頭,至少就要大半年!再加上又往回飛,五六年時間能飛回冥王星那都算是快的了!這麼長的時間裡,我不敢保證神行號上的設備會不會出現問題。”
但還沒等政委開口說話,老馬下一句中技術性的質疑又讓他閉了嘴。
老陳被老馬的質問弄得有些狼狽,這些問題換成是其他人呢,老陳可以用自己是航天員學習過相關維修這類知識打發過去,但是在老馬麵前……他可沒這個實力去在這方麵搞定對方。
看到老馬一開口,便將主動權拉回到自己這邊,政委很開心,隻可惜他沒開心多久,老馬下一句話又讓他瞬間破防:
“所以,在後續任務的執行中,為了保證神行號能完成後續的任務,我也參加。”
輪機長此話一出,彆說政委了,就連莫船長、大副都驚呆了。
“老馬?!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如果到神行號上的話,那太保號怎麼辦?!”
政委隻能拋出最後的殺手鐧出來,想用它來做最後的抵抗。
“不用擔心我離開太保號後的設備運行問題,雖然太保號也中彈數發,但對方當時也在極速機動中,開火時間短造成蓄能時間不足,使用的電漿球能量密度不足,除了底層艙室被打幾個窟窿,損失一個淡水艙和一些凍肉外沒有更多的損失。”
“鵬飛雖然陣亡了,但毛頭還在,而且神行號還有兩名機電兵也轉到太保號上,有他們三個人,太保號的設備想罷工都難。”
“可是……他們隻是機電兵,你是輪機長!”
“輪機長不也是從機電兵做起的嗎……能入選這次任務的誌願者,都是技術過硬才能進入選拔名單中的,而且經過這兩年的長途飛行錘煉,他們現在的技術都可以直接當見習輪機長了,等你們返回藍星時,他們三個人都直接能當正職了。年輕……學東西就是快啊!”
老馬輕歎一口氣,既是肯定這些年輕人已經成長起來,可以挑起大梁,也是懷念和感慨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這麼多年下來,當年的年輕的自己也不再年輕了。
輪機長給三人的評價既是定性,也是一種信任,但凡這三個年輕人技術沒達到他心中的標準,輪機長肯定不可能將太保號的輪機維護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這三個年輕人。
“老莫,老馬的請求你不能批!”
政委急吼吼的提醒著莫船長,因為老陳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是屬於神行號飛船上的船員,按這次任務出發前定下的預案,在兩船產生分歧時,隻要兩艘船還能各自運行,那麼兩船各有獨立的指揮權。
但是如果一艘飛船出現不可恢複的傷害,兩船乘員彙合到一艘船進行編組時,那麼指揮權,將由幸存最高指揮長官來指揮;如果是雙艦長都健在或者都不健在,則由幸存船隻中,幸存最高平級軍官負責指揮。
所以按照這個規定,老陳還真不能算是神行號的船員,而他就是神行號順位指揮官中的一員,神行號隻要能開動,那麼老陳是可以不用聽從莫船長的指揮,他確實可以根據這個條例,繼續帶人執行後續的任務。
可老馬卻是太保號的輪機長,他的直屬上司,就是莫船長!
而莫船長有權不批準老馬跟這老陳去執行後續任務。
至於付老……他可不是軍人,同時隨船科學家的身份,在這種事情上無需聽從莫船長的命令。
現在房間裡,經曆大起大落的不僅有政委,還有提出方案的老陳。
本來他提出自己這個想法時,心中還是很忐忑的,他也清楚自己的方案中,除了神行號的維修,以及未來幾年的長途飛行中的維護是個很麻煩的地方之外,最困難的部分就是船員的問題。
但是萬萬沒想到,最困難的部分居然這樣戲劇化的解決了。
三個船員中,自己可以做駕駛、領航、通訊、雷達搜索等各種工作,而如果輪機長也自願進入到這個小組來的話,那麼在飛船的保障上就相當於有了絕對靠譜的保證。
至於付老……
雖然付老年齡已大,也沒有受過正兒八經的航天訓練以及航船操作學習,但這兩年好歹也在駕駛室裡待了這麼久,通訊、雷達等操作他也學了不少,甚至在太保號上時還偶爾能夠幫助輪班換崗,極大的減輕了幾個崗位人員的工作壓力。
更不用說,他可是天文學家,在星際導航上的水平……說真的,自己這個航天員兼任的領航員在他麵前隻能說是個學生,付老他才是更有資格的領航員!
“那麼……現在三個船員也有了,這個任務的後續,就由我作為指令長,馬宏國同誌擔任輪機長,付教授做隨船天文學家兼領航員,繼續駕駛神行號向出入口前進完成偵查任務;現在舉手表決。”
雖然已經已經算是定下了計劃方案,但該老陳畢竟也是體製內的一員,知道這種事,必須要走一道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