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航程_唐奇譚_在線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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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航程(1 / 1)

大海揚波,激浪翻湧;冷風烈烈,晴空如洗。遠近十數艘鼓足了多桅風帆,繩纜交錯縱橫的大海船,行駛起伏浪巔之間;也留下了浪花與泡沫翻滾的長長尾跡;以及追逐船尾翻出水麵的魚群,而飛騰不休的海鳥。

剛剛舉辦過伊州境內的武鬥競技選拔;又在重申宗藩體製的宣禮誓言,送彆大多數諸侯外藩,前往京師參加大觀禮;同時對洛都和長安,分彆派出了公室告哀的使臣之後;江畋也再也沒什麼理由,繼續拖延下去。

因此,此刻他身處在一艘名為淩波號的大海舶上甲板,專門騰空的頂層大型艙室內;精心擺放著香爐、屏風、水瓶插花和盆栽綠植、刺繡帷幕和名家書畫、金銀器物的櫥櫃;將內裡布置宛如海上移動的小型宮室。

然後,這片雕梁畫棟、漆彩塗壁的艙室,又按照前中後分成三段。占據了半數麵積的前段,是仿照小內朝的格局;四壁通敞、垂幕與紗帳、珠簾的前殿布局,足以容納數十人覲見,坐而議事或是擺開小型的內宴。

中段是放滿了各種文書櫥櫃,賞玩擱架、字畫橫幅,擺放著裝飾性的劍架、弓台,四壁掛著琴瑟樂器的的起居大間;以及壁板隔開的左書房、右膳間;以供日常生活起居、修養娛樂所需。也可接待一些親近內臣。

而後段才是不擇不扣的小號寢殿,也是由一大數小的多個艙室構成的大套間。早在上船之前,就效仿富庭宮內的寢殿布局和陳設,竭儘所能布置了一應用具和器物;也讓他並沒能感受到,多少陌生和疏離的氛圍。

而在小號寢殿的末端,又連接著一大片露台,以及一處覆蓋式的微型溫室/花房;盛放著海上極為難見的多種名貴、珍稀花卉。其中一些甚至還是帶著泥土和露水,從岸上移栽過來不久,又逐次綻放的鮮豔花苞。

當然了,如此富麗奢華的規格和布局,並不是臨時可以籌辦和改造的出來;而是原本專供通海公的出行需要;早在多年前就已專門建造完成的產物。直到最近才因為世子渡海出行之故;被重新啟用並裝修一新的。

按照國朝的命名慣例,無論官私軍用的的舟楫;不足百料都算是舢板、劃子、烏蓬、板頭;上了百料既為通常意義上的舟、艇;而達到一千料以上才統稱船,三千料以上皆為艦;五千料以上的大海船為舶、巨舶;

然後,在具體官造船廠批量下水的噸位上,又多采用魚類來命名相應的批次;比如最常見的梭魚級、飛魚級,海馬級、江豬/海豨豚級;海鮫級、旗魚級、海狼級、海鯊級,乃至大型的鯨級、座鯨級、頭鯨級等;

而淩波號就正好是一艘,堪堪達到鯨級的大海舶;由揚州都督府、廣陵府的茱萸灣官船廠出品;當初本是揚州大都督巡閱沿海的座船。後來在渡海平定夷州諸子內亂後;轉配給繼任的通海公作為出行的排場之一。

因此,船上雖然預留了許多,裝配大型武裝、重裝器械的位置和設備;但卻不算正兒八經的戰船,也沒有違背公室水軍,隻能使用三千料以下戰船的限製。隻是這位通海公再沒有使用過,也由此閒置蒙塵了多年。

但好在作為名義上公室之主的座船,日常的維護和修繕還算周全;並且年年都有專人,操作出海試航的一段日子,更換老化的帆纜備件,以備不時之需。因此沒有鬨出船體朽壞、發黴,或是長滿贅生藤壺的笑話。

隨著世子南下廣府的一聲令下,五天之內就籌備齊了,出航所需的一應人手、物料和備件;並且完成了船上的重新武裝。比如,隱藏在甲板下層兩層覆蓋式炮門,以及隨時可隨斜軌推上甲板的巨型床弩和投射器。

還有在甲板下隔倉中,守著三百多名隨時可以披掛上陣,配備複數的槍牌刀劍、火器與弓弩的內府衛士;連帶充當清道、開路和舉旗的隨扈騎士,及其數十匹備用的坐騎等等。這就是身為公室世子最基本的排場。

除此之外,船上自帶的水夫、船工和艙長、大小船頭,也是具備一定戰鬥能力,擅長使用短兵輕甲的老練人手;有需要的時候,同樣可以武裝起數百人來,進行海上的跳板、突襲和截擊,或是操作器械防禦作戰。

而在其他同行的十幾艘大海舶上,同樣也有數量不等的內府衛士、中衛軍的健兒和外鎮抽調的精壯士卒;及其配屬的甲械坐騎、旗鼓帳毯、物料糧秣;足供千人數月之用。甚至,還有相當部分的夷州義從團成員。

相比成平日久的島內各軍,公室其實還有兩支,相對經驗豐富的武裝;一支就是常年與各種水賊、海盜、私販子,乃至是不明背景的海上武裝,不斷對抗和鬥爭在風尖浪頭第一線的澎湖、蘭嶼、綠島等巡檢水軍。

另外一支,則是受到公室變相的資助和扶持,在夷州擁有駐地和補充兵員資格的,數隻大型義從團體;隻是,他們大多數的成員,都因為任務和委托活躍在海外各地,隻有一小部分輪駐在夷州,暗中聽候的差遣。

其中大多數成員在明麵上與公室無關,其實來自世臣、藩士之家,算是正編之外的武裝;但因在海外轉戰各地的經驗,往往會吸收一部分資深老手,充入公室軍隊的三衛十八鎮當中,充當基層軍校或是教習角色。

也算是維持承平日久之下的公室軍隊,基本戰鬥力的一種手段。此外,還有一隻比較特殊的山蠻隊;都是從島內歸化的土族中,千挑萬選出來的出色獵手,極其擅長在崎嶇險惡的山地林間戰鬥,攀崖走水如平地。

除此之外,就是由來自新洲的諸侯藩家子弟,投效帳下而成的新編旗隊,雖然總數隻有百八十號人,但絕大多數人都在苦寒冰原或是蠻荒曠野、遍地水澤或是林深濕瘴的新洲之地,練就了一手絕活或是獨門特技;

最後,才是一班子作為公室門麵和掩飾的,夷州本地招攬的奇人異士。但其中真正有大本事的沒有,具體表現出來的能力和手段,也是參差不齊;大多數都是形同幻術、戲法一般的程度,隻有少數有一定戰鬥力。

比如,有人可以操縱燭火化做煙障,滲入穿透建築和居家陳設的縫隙,大片熏殺周圍可能存在蛇蟲鼠蟻;但是對於身體健康的正常人來說,這種臨時的煙瘴也就是短暫目不能視,熏得口鼻刺痛、眼睛通紅的程度。

但也有並非水貨的存在,就是夷州公室曾經支持和扶植過,道門中一個相當生僻和冷門的支係——北帝派。相對其他道門支脈其曆史很短,由玄宗時的道士鄧紫陽創立,起源於江西撫州南城縣的麻姑山的小眾派彆。

號稱兼上清之道和正一之法,講究靜思服氣、劾鬼、符水療病等,既習《道德經》、《黃庭經》、《西升經》等,又習法術以交通神靈,除害利人,排邪救旱等,所以又叫“明威上清之道”。主要供奉上清北帝太玄。

作為核心的徒眾,子孫世代傳承《天蓬經》和北帝授劍法;沒錯,就是天蓬元帥/豬八戒原型的北極四聖之首。因此,當梁公主政時整頓和肅清天下教門,曾經受到明皇天子賞識的北帝派,也趕上這輪肅教風潮。

以節欲禁色的修行黑律和五雷法的手段,很快在那些被迫前往海外,傳道、護法的各道家支派中異軍突起;很快成為了上/下新洲頗具影響的道門信仰。更得到新封東海公室的賞識,準許在夷州建立起多處本觀。

當然了,北帝派所謂的五雷法,其實就是一種對於“丹屑”,即私配火藥的運用技巧;可以根據不同的環境、場合,甚至是氣候製造出不同的聲光效果來。在有需要的時候,也能籍此燒死、炸傷一片與之為敵之人。

因此,在那些莽荒愚昧的新洲土族當中,這種屢屢人前顯聖的手段;也具有了出奇製勝的效果。因此,哪怕北帝派在中土其他大派的擠壓下,已經逐漸的式微和消退;但在海外的新洲和大小澳之地,卻傳承興盛。

因此,哪怕近二三十年間的公室之主,已然放棄了對北地派的支持;甚至還有所打壓和抑製;他們依靠海外分支和信眾的回饋,關起山門來依舊過得十分穩健。但是江畋暗中上位之後,就不會對他們再放任不管。

正好前段時間,公室以迎接大巡洄船團之故,對夷州大島境內進行了一輪大肅清;拔蘿卜帶泥的扯出許多,隱藏在燈下黑和灰色地帶的蛇蟲鼠蟻;也查辦了好些鄉土民間的淫祀和非法結社,崇拜妖邪的血祭團夥。

本地的道、佛兩家,都提供了相當程度的協力。因此,相對於本地更加鬆散,各自為政的淨土、天台、曹溪等各處寺院,江畋給凝聚力更強的北帝派一個機會,讓他們重新報效公室麾下,並加入公室的異人隊伍。

隻是,這些北帝派弟子扮演的更多是,變相的暗中監視和糾察行舉的角色。但相對於他們所奉獻的,所謂世代秘而不宣的核心術法,招行“五雷法”的配方和儀式;江畋更更興趣的是,他們修習的《北帝授劍法》。

這是一種用長期的藥物和飲食,加上嚴格的鍛煉身體,來強化骨骼肌肉皮膚;作為起步的前置手段。然後開始練習在身上各處,夾帶隱藏劍器(鋒銳輕薄片),需要時將其彈射飛斬而出,作為出其不意攻擊手段。

因此其中多年苦練有成者,可在不用手腳不動之下;僅依靠身體肌肉的伸縮泵張,蓄力迸射出暗藏劍器;擊殺周邊一定範圍內的對手和敵人,或是飛擲貫穿十幾步外的人體;營造出憑空招傳飛劍殺敵致勝的效果。

知道了這一點關鍵之後,江畋也不由略微感歎,人類的潛能和想象力,果然是不可小覷的。然而,當他躺在寢殿後的露台花房中,享受著溫和的陽光與新鮮的花香,還有蒼星、翠星喂食的新鮮水果和蜜脯同時。

主要的心思卻飛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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