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春風吹拂柳堤岸,少年人在鞍馬揚蹄,撞入眼簾的不止蕩漾春景,少不得那抹挑眼的身姿。
許今紓自是淪陷了。
隻是當時豆蔻年華,她一閨中小姐並不敢言片字,隻將那刹那間的心動藏於心底。原以為此事應當一時興起,殊不知發芽生根的苗頭並不會立即枯萎,卻記了許久許久。
若非那日司馬玉安請了媒人過府提親,許是無人窺視她的心思。
“他、他年少有為,又長得玉樹臨風,我、我心悅他不是很自然的一件事情嘛?”許今紓紅著臉道。
眾人倒也不好一個勁兒打趣她,皆順從地點頭道:“自然。”
“咦?”
景語鳶狐疑出聲。
大家都看向她,便聽景語鳶道:“不是要罰鯉妹妹三杯果飲麼?”
聽她這麼一說,大家遂把目光移到尚聽禮身上,卻見她不知已偷偷喝了幾杯果飲了。
鶴知樰不由失笑:“怎的如此貪杯?待會兒跑如廁有得你罪受嘍。”
尚聽禮根本不在怕的,笑盈盈道:“大不了多跑幾趟,總之累不死人的。”
“呔——”
惹得眾人齊聲忒了一口。
鶴知樰佯裝怒道:“這才剛大病初愈,又說這些個渾話做甚?”說著她倒是真有些微慍,沒忍住伸手去點尚聽禮腦袋,咬了咬牙道:“你呀你——”燃文
尚聽禮連忙告罪:“好姐姐,小鯉知錯了。”
鶴知樰撇過頭去,卻是不願搭理她的模樣。尚聽禮隻得走到她跟前,哪知她又把頭轉過另一邊。尚聽禮無法,隻好跟姐妹們眼神求助,誰知竟是無一人看她。
尚聽禮這下算是真的知錯了,趕忙又道歉:“好姐姐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就理理我吧……”
她說著便去拉了拉鶴知樰的衣袖,又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盯著大家看。
大家難免心軟,鶴知樰警告道:“不許再有下次。”
尚聽禮雙手合十道:“謝謝好姐姐們願意原諒我。”又一個勁兒地點頭保證:“絕沒有下次一說。”
易舒雅遞了杯果飲過去,“再有下次的話那怎麼辦?隻能以果飲代酒嘍。喏,乾了這一杯。”
尚聽禮接過後便一飲而儘,“好喝。”
見她喝得過癮,許今紓有些納悶:“真有那麼好喝?”隻見尚聽禮點點頭,她便端了一杯來喝,味道確實不錯,她給出了滿意的評價:“果真好喝誒。”
易舒雅便隨手拿了一杯,舉杯道:“來乾。”
尚聽禮:“乾乾乾……”
剩下三人相視一笑,一同舉起杯來與她們碰了碰。
已不記得是幾杯果飲下肚,尚聽禮隻知道此刻自己的小腹微脹,告了一聲罪,便去尋如廁了。
易舒雅在後邊笑話她:“瞧,這才多久便要去如廁了。”
……
尚聽禮解手出來,回去的路上被一人攔住了去路,她被迫停下來看著來人。
這是一個年輕的侍衛打扮的人,尚聽禮隱約有點印象,似乎在哪裡見過此人,但一時間委實想不起來。
“見過世子妃。”侍衛抱拳道:“小人乃周王殿下的人,名喚極影。世子同周王殿下小酌幾杯,奈何不勝酒力,已然有些昏昏沉沉,周王殿下恐您憂心,特叫小人來請您過去一趟。”
尚聽禮:“?”
柯星臣不勝酒力?
她的印象裡不怎麼見過柯星臣飲酒,但她記得柯星臣的酒量算不得太差,應當不至於小酌幾杯便會醉倒的情況。
尚聽禮臉色嚴肅下來,看了看麵前自稱極影的侍衛,聽到他提起柯銘,她才想起來她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是去歲十月初十那日,她同柯星臣一同作畫的那隻紙鳶被她失手斷了線,就是被柯銘撿到的,眼前這位極影正在當場。
尚聽禮眸光微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