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天下罪犯都像犬伏知晃這樣容易心理崩潰,那對於老百姓而言,確實是一件好事。
案子輕鬆告破,警方省時省力,自然能更好的維護日常治安。
可這也恰是問題所在,案子要當真這般容易,那他們偵探豈不是沒事乾了?
這一度讓服部很是糾結,好在他也清楚,像今天這種情況隻是個例。
心理素質差的殺人凶手其實很多,因為絕大多人凶手都是激情犯案。比如一怒之下就失手殺掉了對方。
他們事先沒有做過計劃,事後也沒有相對的預案。
比如說怎麼清理血跡、怎麼處理屍體、怎麼清理自己來時的痕跡、最重要的還有——當警方問詢時,他要如何應對。
他們壓根就沒想過這些,或者就算想到了,也無法很好的貫徹執行。
這種人被警方問話時,根本就藏不住慌張。
其實也很好理解,你不能指望一個控製不住自己憤怒情緒的人,能很好的控製住自己的恐懼情緒。
不過這種情況通常隻發生在第一次作案的犯罪新手身上。
但犬伏知晃他都殺了四個人了!按理說早該練出冷血的心態,怎麼還會被嚇的自己招供!
心理素質怎麼能這麼差啊!
服部原本的猜測是:陸仁掌握了鐵證,他先是通過高超的審訊技巧把凶手逼到絕路,在連環質問下讓犬伏知晃無法狡辯,最終心理崩潰認罪。
按常理來說這才是偵探破案的標準流程,他們隻是回來的太不巧,或者說太過巧,正好撞見了凶手最後跪地認罪的場麵。
可當他找和葉她們核對時,兩位姑娘卻異口同聲說根本沒有什麼審訊過程。
他們看到的就是全部,就是陸仁問了一句“人是不是你殺的?”,然後就凶手開始跪在地上自爆罪行,全程不超過三分鐘。
服部聽完都呆住了,他抓撓著頭發,嘴裡喃喃道。“這不合常理啊!“
按這個說法,簡直像是凶手自己突然發瘋自首,跟偵探的能力完全無關。
案子怎麼能破的這樣輕鬆?這一疑惑讓服部百般糾結,直到他看到不遠處正在叉腰猴子笑的山村操,方才釋懷的放下此事。
——有這樣的警察在,凶手前幾次蒙混過關的可能性還是蠻高的。
不管多麼離譜的事情,放在山村操身上也是合理的。
服部很快就得出了這一結論,並對此深信不疑。哪怕這隻是他第一次和山村操碰麵打交道。
他搖了搖頭,不再糾結這件事。
其實也不能純說這隻是運氣使然。陸仁過往的破案率實打實擺在那,他的推理破案能力毋庸置疑。
彆的不說,在他們還在收集證據線索時,陸仁已經鎖定了凶手。這進度就比他們快了一大截。
這可不是一句運氣好就能解釋的。
在服部看來,陸仁一定是掌握了關鍵證據,隻是凶手自己心理太差,自個跳過了推理舉證的環節,直接快進到了認罪伏法這一階段。
要這麼說的話,那陸仁現在的心情應該也很不好受吧?
辛辛苦苦收集的證據全無用武之地。
精心籌備的推理尚未正式開始,凶手就自行鑽進了囚籠。
這樣一想,服部嘴角不自覺上揚,心情都變得明媚了起來。
一直等開車來到山下後,他還依舊是這副笑嗬嗬的模樣。
陸仁他們沒有繼續待在山上,而是跟著警方他們一同下了山。
犬伏家今晚又是死人,又是凶手被逮捕的,也實在是抽不出精力繼續招待他們。
陸仁一行人也對此表示理解,正好他們也不想在這繼續待著。
隻有毛利對此稍有些遺憾,按理說這樣的案子都給破了,揪出了真凶,犬伏家的人也該給他們一筆委托費。
結果這家人竟沒一個主動提這事的。真是不講究。
這樣算下來,他們完全就是白跑了一趟。至於群馬警部山村操的感謝,那玩意有什麼用?
“先在這住一晚上還是直接回東京?”把拍攝的視頻證據給警方拷貝了一份後,陸仁出聲詢問眾人的意見。
毛利回道:“直接回去吧?這離東京也不遠。開車一個多小時也就到了。你要是累了,可以換我來開。”
“沒事,不用。”陸仁謝絕了這一提議,選擇自己開車帶著其他人回東京。
且不說身體素質和年齡的差距,陸仁今晚一直待在犬伏家,毛利則跟著警方在外麵調查取證,東跑西跑,肯定要比一直養精蓄銳的他累得多。
這要讓他開車,萬一疲勞駕駛,大晚上出個車禍。那怎麼也劃不來。
和來時一樣,毛利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其他人依次坐在後排,包括服部和葉他們二人。
因為群馬並沒有前往大阪的直通車,所以服部他們今晚也得先跟著他們回到東京,明早再搭乘新乾線回去。
一番商討後,他們決定今晚在毛利家暫住。
至於說為什麼不在離車站更近的陸仁家住宿,問就是不熟。
開玩笑的……
其實是服部柯南這對好基友,晚上還想再聊點偵探之間的話題。
再加上服部也知道陸仁背地裡的身份,就算嘴上說著不在意,真要睡在他家,終究還是心懷疑慮的,特彆是他帶著和葉的情況下。
不光是他,柯南也不想自己的好基友和陸仁牽扯過深。
倒不是吃醋這一說,而是在柯南看來,服部實在是太莽了。他要真摻和進和組織相關的事物中,怕不是三天就要出事。
在把一行人送回事務所後,陸仁揮手作彆幾人,開車返回自己家中。
翌日清晨,服部和葉來到車站,準備乘新乾線回到大阪。
陸仁專門過來送了他們一道。目送兩人上車後,陸仁突然出聲問道:“對了和葉,前兩天是白色情人節,服部他有送你禮物麼?”
“沒有。”
“不能吧?”陸仁故作驚訝道,“小蘭園子她們都有,你居然沒有麼?服部你這可就太不上心了。我要是早知道,肯定提前給和葉你郵寄一份。”
“不是,我……你……”話沒說完,服部就被和葉拖著後衣領拽走。
他沒有掙紮,隻是震驚又不解的盯著陸仁。——你我無冤無仇,何故這樣害朕?
陸仁回以微笑。
用工藤伸壹這個名字唬他這件事,他可一直都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