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舟眉毛一挑,移步擋在關月麵前,隔開了陸衝的視線。
他垂眸看著麵前的人,驀然低頭,在她臉上偷親了一口。
關月瞪大雙眼。
怎麼還越說越來勁了呢?
“無妨,祖父看不到。”
陸衝剛吩咐完門外的下人傳飯,轉身就見陸淮舟把人擋的嚴嚴實實。
他的確是看不到,但他聽得到啊!
“咳!”
他咳了一聲,扶手走到飯桌前坐下,低頭看著光滑的桌沿,裝作很忙的樣子。
這檀木真檀木啊。
關月麵色微紅,伸手推了他一把。
陸淮舟不惱,笑看著她,眼神中滿是和煦。
他描摹著關月的麵容,自然也能看清她眼底的一抹憂愁。
“不必擔心,吃完這頓飯再說。”
菜品一一呈上,色美味香,最中間的一道便是清蒸鱸魚。魚上有青蔥和乾椒點綴,用熱油激出香味,看著便鮮。
“嘗嘗看。”陸淮舟夾了一塊放在她麵前的碟子裡。
關月看他真心想好好吃完這頓飯,再論其他,便也收起了心思,認真祭著五臟廟。
一頓飯,其樂融融。
陸衝吃得高興,飯中還讓人將他埋在梨樹下的一壇子好酒挖了出來。
“關月啊,這酒可是我珍藏的,若非今日你來,我是萬不肯挖出來的。”
他眼神晶亮,看著酒也看著關月,端起粗碗同她相碰。
關月趕忙回敬,“是我的榮幸。”
“不不,”陸衝連連擺手,指著陸淮舟,“也多虧了有你,這小子才有點人情味。”
這些年,他看著陸淮舟一步步成長起來,權力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淡漠,仿佛活成了一個複仇的工具人。
可陸衝不希望他這樣。
相信先太子和太子妃也不願看到他為了一個目的而逐漸失了人情。
關月看了陸淮舟一眼,“陸大人一直都很好。”
陸衝大笑兩聲,“也就你覺得他好,外人對他的評價可是青麵獠牙,毫不留情的惡鬼呢。”
“祖父彆敗壞我名聲,一會兒將人嚇跑了。”
陸淮舟讓人添了兩道菜,夾了幾筷子到他碗裡,“多吃些菜,一會兒醉倒了。”
“你祖父我可是千杯不醉,這才哪到哪兒啊。”
陸衝拍著桌子,頓挫有序,似是和歌。
酒氣浸染下,他麵色染了些紅,眼中卻毫無醉意,隻餘感慨。
幽幽的目光穿過多年的回憶,總算是等到這天。
不再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知道來路,也清楚歸途。
“關月啊,這小子以後可得拜托你了。”陸衝逐漸停下了手中的節拍,“我老了,以後管不到他了,該你管了。”
這話說得溫情,可關月卻從中聽到了一絲托孤的意味。
她伸手去搭陸衝的脈,陸衝不躲也不閃,驚喜道,“你還會醫術?”
“不會。”關月收回手,“我隻是想試試您會不會躲。”
一般大病之人若想瞞住,是不會讓人輕易診脈的,看來陸衝沒事。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