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歎了口氣:“我要真是司馬家的人多好,何至於走不掉。”
又是一句暗示。
意思是,司馬家可有的是門路逃走。
葉無坷點了點頭:“你說的這些我很感興趣,如你願,我會親自查一查司馬家。”
趙廣:“司馬家不會有事的,真有事也不能是司馬無垢,他這個人,還行。”
葉無坷問:“你又是如何知道他這個人還行的?”
趙廣道:“他樂善好施,林州城內有疾苦的百姓,被他知道了他總會施以援手,在林州,有司馬大善人的讚譽。”
葉無坷:“還有呢?”
趙廣:“林州城內各家藥行都有他留的銀錢,若是哪家遇到了難處買不起藥,就可以在賬目上記下,算是和司馬家暫借。”
“有錢了就去賬麵上還了,沒錢司馬家也不會催債,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沒人借了會還。”
還是暗示。
這是要告訴葉無坷,司馬家在林州很得民心。
這些人欠了司馬家的錢,也欠了司馬家的人情。
如果司馬家利用這些百姓做些什麼,那這些百姓自然願意報恩。
看起來趙廣沒有說一句司馬家的壞話,但每一句似乎都是在提醒葉無坷要小心司馬家。
“司馬無垢要是沒得罪過你,你不該如此害他。”
葉無坷起身:“不過既然你這麼想讓司馬家被查,我可以如你心願。”
趙廣苦笑:“都是明堂自己多想,我著實是不知道司馬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葉無坷起身後抬起手,在牢欄上輕輕拍了拍。
趙廣也不知道葉無坷這舉動是不是有什麼深意。
等葉無坷走了之後,趙廣又是那樣癱軟一般坐下來。
好像剛才耗費了多大的氣力似的。
出了門,葉無坷立刻叫秦焆陽過來:“你親自帶人趕回林州,晝夜兼程,告訴陸交遠不要輕舉妄動,尤其是對司馬家的調查。”
秦焆陽見葉無坷臉色有些急切:“明堂,出了什麼事?”
葉無坷道:“趙廣身份並不簡單,他一直想讓我把注意力轉移到司馬家身上。”
秦焆陽:“這個人,真的不是個普通信使?”
葉無坷道:“絕不是,你速去,不要耽擱。”
秦焆陽答應了一聲,看了看天色,也不管了,立刻召集了一隊廷尉往林州方向趕路。
林州城。
司馬無垢坐在書房裡安安靜靜的看這一本棋譜,麵前棋盤上是一種很少見的殘局。
看著棋譜,對照殘局,司馬無垢的臉色沒有絲毫不平靜。
好像吳校被陸交遠叫去,他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主人。”
就在這時候,那個小書童從外邊進來:“吳校從府衙出來了,看的出來他有些焦急,不過沒敢去客棧,直接回家去了。”
司馬無垢依然看著棋譜,視線並沒有錯開。
“陸府堂一直把他留到半夜,我若是不派人把他找來問問怎麼回事是不是顯得有些漠不關心?”
小書童點頭:“是,按照常理,新任的府堂見了咱們一路大掌櫃,而且留到了半夜,若主人不問問顯得有些不真實。”
司馬無垢:“那就派人去請咱們的吳大掌櫃。”
書童俯身答應了,轉身離開。
司馬無垢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棋譜。
半個時辰後。
府衙。
趙九命急匆匆進門:“吳校還沒到家就被司馬無垢的人叫去了。”
陸交遠笑了笑:“倒也正常,若司馬無垢不叫他反而顯得有些刻意了。”
趙九命:“這司馬無垢到底有事沒事?吳校被請來,司馬家的人沒一個出來打探消息的,吳校一出去,馬上就被他叫了。”
陸交遠:“這麼看是沒事,但難免是人家故意為之。”
趙九命問:“那是不是還死盯著他。”
陸交遠道:“讓人盯著吧,但這吳校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
他起身活動了一下:“若是司馬無垢沒有什麼問題,明日吳校去長安的事就會被人換了。”
趙九命:“明白,那就暫時盯著不下手。”
陸交遠:“還是讓大家都小心些,司馬家沒問題還好,真有問題,惹到了他們痛處,怕是要下死手。”
趙九命道:“府堂放心,我和下邊兄弟們都交代過了。”
陸交遠伸了個懶腰:“時辰也不早,我先眯一會兒,明日還有很多事要忙。”
趙九命應了一聲,出門的時候順勢將屋門關好。
他還沒走遠,就聽到外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校尉!”
有一名戰兵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剛剛咱們的兄弟回來報信,說吳校半路被人劫走了!”
趙九命身後的屋門吱呀一聲開了,陸交遠問:“什麼時候?”
“就剛才,咱們的人一口氣跑回來的。”
趙九命看向陸交遠:“我去看看?”
陸交遠:“去看看,說不得是司馬無垢的手段,把吳校帶回來!出了這種事說明吳校知道什麼秘密!”
趙九命答應了一聲,招呼幾名手下朝著外邊大步飛奔。
陸交遠看著趙九命跑遠,心裡有些焦躁。
早知道就不把吳校放走了,這個司馬無垢故意把吳校叫去在半路動手,如此就沒有證據,就算懷疑也找不到把柄。
若是司馬無垢是個無賴,還會反過來找府衙要人。
想到這陸交遠心裡就有些沉不住氣,不由自主的想著若是明堂在一定不似自己這樣毛躁。
他轉身回了房間,順手將房門關了。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房門外出現了一個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