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玉鳳心想難道這人平時就躲在皇宮裡頭,一直琢磨著皇帝的血脈和法門?
之前強行讓皇帝顯現真氣法相還不是終點?
借著皇帝的修行門徑,想讓皇帝走火入魔,或是控製住皇帝?
這法子看上去和蘭奢待對付顧留白的法子差不多,不知道和西方修行界有沒有什麼聯係,但顧留白可還不是正二八經的八品大修士,但皇帝可是八品修士之中的強者,這兩者之間的難度天差地彆。
要了解成什麼樣子,才能有信心做這種事情?
藍玉鳳看著陰影籠罩中的那人,還在猜測他的身份,但賀火羅卻是已經渾身閃耀耀眼金光,一拳就轟向了那人。
賀火羅就是陰十娘最欣賞的那種爽利人。
說話也沒廢話,做事情更是乾脆。
他的戰鬥方式也是爽利,不管對方什麼人,什麼法門,他就是一拳。
這一拳轟向陰影中的修士,那修士身後年久失修的牆壁直接就承受不住氣息的,轟的一下倒了。
小半個屋頂嘩啦啦砸落下來,但瞬間就被強大的力量摧毀,打成往外崩飛的碎屑。
陰影一消,這名修士整個身軀就顯現出來。
這竟是一名無比蒼老的老叟,就連頭發都掉得十分洗漱,頭皮上都是一個個的老年斑,他的麵皮更是皺巴巴的如同脫水的樹皮一般,五官都好像萎縮了一樣,除了給人老的感覺,你說具體什麼長相也都幾乎看不出來了。
隻是老,乾瘦,仿佛骷髏披了皺巴巴的皮一樣。
這人原本就沒料到有人能這麼快找到這兒來,此時這賀火羅一到,不由分說就先拆廟門,再直接一拳就想將他轟殺。
他驚怒至極,眼睛裡宛如湧出實質般的幽火。
他也來不及說什麼,張口就是對著賀火羅噴出一口氣。
“這人古怪嘎!”藍玉鳳看得清楚,這人張嘴時,他的舌頭上麵長滿了許多藍色的斑點,好像中了某種劇毒一樣。
他這一口氣噴出來的時候倒是看不見什麼色澤,但他前方的空氣裡驟然陰風呼嘯,數十股陰風瞬間就變成幾十條毒蛇的模樣,絞在賀火羅的拳頭上。
轟的一聲,賀火羅一拳擊碎這數十股陰風,這坐在地上的老叟整個身子被震的略微離地。
這老叟一聲悶哼,口鼻之中都沁出血來,他皺巴巴的臉頰忽然扭曲起來,幽深的眼眸裡充滿怨毒的意味,與此同時,他卻是衝著賀火羅不斷的冷笑。
賀火羅停頓在當地,他身上的肌膚上也出現一道道藍色的紋理,就像是一朵朵詭異的花朵在他的血肉之中綻放。
老叟尚且在冷笑,卻聽得那婦人說道,“賀火羅,這是夏王竇氏的法門,名為‘荼毒’。這法門用五鳳玄珪方能修行,這荼毒入體,你不能和平時祛毒一樣,將它逼入特定的經脈,它越是被擠壓,毒性越是猛烈,你要讓它發散全身,然後用真氣蒸騰之法方可祛除。”
“你到底什麼人,怎麼對我這法門如此清楚?”這老叟冷笑聲戛然而止,他看著藍玉鳳,不可置信的叫出聲來。
“原來是夏王之後。”賀火羅頓時也反應過來,他由著體內的這股劇毒發散全身,頃刻間他身上的那些藍色紋理全部消散,他的肌膚上絲絲縷縷的如有蒸汽升騰。
隋末群雄並起,逐鹿天下,除開李氏,宇文化及、王世允、薛舉、竇建德這些人都曾有成就王圖霸業的機會,若是讓後世評說,這些人裡頭,夏王竇建德又顯然是其中最有機會,最有氣運之人。
他在以樂壽為都城,取名叫金城宮,連續攻克許多郡縣之後,似乎上天都覺得他是應運之人,李氏立唐,武德元年冬至,竇建德在金城宮聚會文武官員,有五隻大鳥降落在金城宮,幾萬隻鳥雀跟著飛來,整整過了一天才飛走,之後有人發現這五隻大鳥降落之地多了一塊玄珪。
這玄珪符紋天成,自蘊修行之法。
竇建德因此稱王,立夏國,取名年號為五鳳。
夏王後來兵敗,被李氏斬首,家眷據說是奉獻王印投降而得以保全性命,這老叟如此年紀,不知道和這夏王是什麼關係。
但能夠得到玄珪的修行法門,並修成荼毒法門,他和夏王的關係就絕不簡單了。
這種荼毒法門在世間也至少消失了六十幾年了,而且本身竇建德稱王也沒個幾年,他這法門極少有人知道,這老叟根本沒辦法想明白,如此一名看似普通的婦人,居然能夠一眼看出他這法門是什麼來曆不說,還知道化毒的方法。
藍玉鳳被他這麼一喝問,倒是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就是個普通人嘎,就是在典籍上看到過。”
“你是普通人?”這老叟被賀火羅一拳都沒被打暈,但聽著藍玉鳳這句話他差點就氣暈過去了。
一眼看出我這法門,還知道破法,你是普通人?
那什麼樣的人才不普通?
典籍上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