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秘書一邊用手機錄相，一邊估計著灌水的數量。據他目測，這個院子裡所使用的是市麵上最常見的，容量為五升的色拉油桶，倒了兩次，大概也就十斤左右。
等了半個小時，那幾十頭豬灌完水，司機又上車，開出了小院子。
楊秘書騎著電動車跟隨，直接跟到了三股井那家生豬屠宰場。
到了這裡，他才發現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還沒有弄清楚灌進豬肚子去的水為什麼會有泡沫，這是什麼成份，會不會有毒？
想到這裡，楊秘書馬上返回那個小院，在外麵繼續等，直到沒有卡車開過來，房子裡麵的人關燈睡覺。他才悄悄翻過圍牆，來到那個水缸邊，用他喝過水的空礦泉水瓶裝了大半瓶水。
得到樣品後，他翻回來，騎上電動車，回了縣城。
第二天，他拿著那瓶水去醫院進行化驗，結果讓他大吃一驚，灌進豬肚子裡的水居然有洗衣粉和鹽！
得到化驗結果，他馬上向張曉峰進行彙報。
張曉峰認真看了視頻，又看了看那份醫院出具的化驗結果，苦笑道：“現在的某些人呐，為了錢，一點道德底線都沒有了，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是呀，張書記，我查過有關知識，豬一旦被注水以後，豬肉會產生一些變化，甚至帶有毒素，對人體是相當有害的。從我調查的情況來看，這些人給豬注水有些年頭了，害人不淺！”楊秘書說道。
“這樣吧，你把這些證據拿去交給徐縣長，讓他處理。”張曉峰淡淡地說道。
徐柏濤現在是代理縣長。
張曉峰沒必要事事都去乾預，該放權的時候也要放權，事必躬親並不是什麼好事。
“好的，張書記，我這就去。”楊秘書馬上去縣政府那邊了。
徐柏濤看到楊秘書送過來的東西時，也是很氣憤，當場拍了桌子。
接著他就問：“楊秘書，張書記對這件事情是個什麼態度？”
“態度？”楊秘書想了想，搖搖頭，“沒看出來。”
“我知道了。”徐柏濤把視頻複製好後，就把手機還給了楊秘書。
楊開誌作為秘書，一直學著去揣摸領導每一句話的意思，但徐代縣長的話他卻不懂了。向他問張書記的態度，他說張書記沒態度，這個徐代縣長卻說‘我知道了’，這是神馬意思？
然而，他卻不好去追問徐代縣長。看來，這個徐代縣長比他還懂得張曉峰的心思。
不過，他馬上就懂了。
隻見徐柏濤迫不及待地往畜牲局打電話：“張局長嗎？我是徐柏濤，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黑石縣畜牧局的局長叫張宗年，五十來歲年紀，中等身材，保養得很好，一張胖臉紅潤潤的。他聽到徐縣長口吻嚴厲的電話後，嚇得臉都青了！
他馬上出了辦公室，一路小跑來到縣政府縣長辦公室。
畜牧局的辦公地點離縣政府大樓有一定的距離，這次小跑，比晨跑還累，真是難為他了。
到了縣長辦公室外麵，他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才輕輕敲門。
“進來！”徐柏濤冷淡地說道。
“徐縣長，您找我？”張宗年小心地問道。
“坐吧。”徐柏濤也過來坐在他的對麵，“我問你，豬肉的檢疫是哪個部門負責的？”
“是動物衛生監督所。”張宗年回答得很乾脆。
“那，這個動物衛生監督所是歸你們局管理的嗎？”徐柏濤又問。
“是暫時由我們代管。”張宗年說道。
“什麼意思？”徐柏濤有些疑惑，各個部門下設的科、股、所眾多，他還真不完全了解。
“這個動物衛生監督所的獨立性比較強，但是呢，它的級彆在我們黑石縣低一些，所以委托我們代管。”張宗年急忙解釋。
“不管是代也好，這個動物衛生監督所現在是你的下屬，我說對嗎？”徐柏濤問道。
“對，是這樣的。”張宗年硬著頭皮說，從徐縣長的臉色來看，他已經知道這個單位出事了，而且還是大事。
“你現在打電話讓這個監督所的所長到我這裡來？”徐柏濤說。
“現在？”張宗年愣了愣。
“對，現在，馬上！”徐柏濤重複著。
張宗年隻好拿出手機來打電話，“孟超然所長嗎？我是張宗年，你現在馬上到徐縣長的辦公室來一趟……對，我也在這裡，儘快……”
在等人的過程中，張宗年試探性地問：“徐縣長，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徐柏濤卻不透口風：“抽煙，還是等孟所長來了一起說吧。”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