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臉,豈是如此不便之物!_重生2004:獨行文壇_在線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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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章 臉,豈是如此不便之物!(1 / 2)

張潮對著鏡頭,笑了起來,露出整齊的白牙,緩緩道:“孫教授,您太太的旅遊公司辦的日本研學夏令營活動,什麼時候開始報名啊?

哦,還有,這個夏令營有沒有領補助啊?領的是哪兒的補助?”

話說完,采訪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就連肖亞娟這樣的資深記者都不知道怎麼接話了。這種信息現場沒辦法求證,張潮可以有仇報仇,但電視台可得謹慎點,畢竟影響麵太廣。

就連現場的導播都在給她打手勢,讓她趕緊轉移話題。其實她不知道,張潮這都是收著說了。

自從中午接到肖亞娟的電話以後,他就趁著燕京那邊還沒有放假,在飯桌上就用短信布置好行動了。

“孫雲霄”這個名字,張潮雖然印象不深,一開始沒有引起注意,但是一提《夏令營裡的較量》,那身為“80後”的新仇舊恨可全都湧上來了。

不僅張潮如此,“潮汐文化”辦公室裡的馬伯慵、雙學濤等人聽說要查他的資料都燃起來了!那積極性把黃傑夫都看懵圈了,前兩個月《你的名字》票房賣了快7000萬,這些人都沒這麼興奮。

他是不知道這些“小皇帝”們,小時候因為這篇文章被大人PUA了多少次。

2007年的互聯網雖然不發達,但是這些人都是資深網蟲,很快就把有關孫雲霄以及關聯人物的各種新聞、采訪扒了個底朝天,通過郵件發給了張潮。

張潮看完以後,即使並沒有證據直接指向利益相關,也很快從各種碎片中拚接出一個最有可能的答案。

90年代的中日夏令營,主要是官方出麵組織的,促進民間文化交流的意義大於商業意義。那時候正值“中日蜜月期”,類似的文化交流活動有很多。

但是如今再組織這類活動,那可就是純純的商業行為了。張潮大概也明白了孫雲霄莫名其妙開始咬自己的意圖,原先還真以為是什麼“素質教育”和“應試教育”之爭,鬨了半天還是孔方兄作祟。

要說這位孫教授也算對粉絲經濟有超越時代的理解,深諳提純和結晶的原理,在夏令營門票前期銷售不利的情況下,能想到通過和張潮打嘴仗把篤信他這一套的家長都炸出來,哪怕被張潮罵化了,也不是不能接受。

這其實是典型的“買賣道”,明麵上是這裡的兩個人在互相拉踩捧摔,實際上人家的目的在十萬八千裡之外。

但孫雲霄怎麼都沒有料到自己老婆的這層關係,會這麼快被張潮翻出來,而且毫不掩飾的點破了。在批判張潮之前,他很確認自己、妻子、旅遊公司、夏令營等等內容,在互聯網上找不到任何直接的聯係,甚至間接的聯係也難找。

因為現在有些東西根本就沒有通過網絡運營,例如旅行社沒有“官網”,夏令營的宣傳、報名也都沒有在網上進行。能搜到的隻有往年參加過的學員寫的回憶博客。

這些信息都太零碎了。張潮的關係網和自己又沒有什麼交集,更是很難打聽到什麼。

所以他篤信自己的“買賣道”一定能成功。隻要張潮被框在“教育”這個話題下和他對轟,他自己被轟爛了也無所謂。

從傳播學角度講,大眾是沒有記憶力的,很快就會忘記這場爭端。短則數月,長則一年半載,自己又是一條響當當的“兒童青少年教育專家”。

如果張潮真隻是個20歲出頭的作家,也就被他糊弄過去了;可孫教授哪知道張潮可是被各種網絡直播、主播PK、帶貨、罵仗、連麥……高強度轟炸了多年,什麼離奇的劇本沒見過。

孫雲霄覺得天衣無縫,張潮看來全是漏洞,和那些善於炒作的網絡主播一比,連小孩子過家家都算不上。

何況這種事本來就不用實證,隻要誅心,證據之間的關係哪怕是相互孤立的,也能通過“蒙太奇效應”腦補完整。

“買賣道”最怕什麼?就是在大眾麵前被直接“開盒”。一旦被“開盒”,再忠實的擁躉感受到自己隻是他的提款機以後,也會迅速脫粉。

肖亞娟並不知道,在張潮簡簡單單一句話,背後的糾葛竟然這麼深,但她作為電視台的記者,也隻能按照導播的意思,開始轉移話題:“看來張潮同學對孫教授的了解也很多呢,相信孫教授看到了,一定會回答你……”

還沒有把話說完,張潮就語帶譏誚地道:“他回不回應可能要看他的太太。孫夫人日語專業出身,從事的也是相關行業。孫教授對日本的深厚感情,也許是家庭教育的結果?

他不是出過一本書叫做《如何教育孩子》嘛,看來是有切身體會,所以感受尤其深刻啊!”

張潮對麵的肖亞娟:“……”

電視機前的張衛國:“……過了,過了……”

電視機前的於華:“……這性子沒變啊?那我怎麼和陸原解釋?”

電視機前的陸原:“……老師,你騙我……”

電視機前的其他觀眾:“……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

燕京辦公室裡的孫雲霄,隨手飛起一本手邊的書,就把顯示器砸偏了腦袋。還好用的還是CRT顯示器,玻璃屏幕,皮實得很,沒有出現花屏。

辦公室外麵的小夥子聽到動靜趕忙進來,不敢多說什麼,連忙給孫雲霄擺正了顯示器,又把書撿起來,放在辦公桌的一角。

封麵赫然是孫雲霄的靚照,和“如何教育孩子”幾個大字。

孫雲霄看到以後又想發作,但是最終隻是揮了揮手,讓小夥子出去,他自己要一個人靜一靜,現在他已經顧不上自己媳婦旅遊公司的夏令營門票能賣幾張了。

還有,最讓他感到恐怖的一點是,張潮怎麼知道“補助”的事?雖然夏令營和“補助”無關,但是確實有人找他談過這事……

張潮的語言上爽了一把之後,心態終於平穩下來,恢複了淡定的神情,對肖亞娟道:“不好意思打斷你了,你繼續說。”

肖亞娟也緩和了一下緊張的情緒,這是她第二次專訪張潮,但麵對“戰鬥狀態”的張潮還是第一次,難免被這個年輕人的咄咄逼人給驚到了。

等張潮重新把話頭拋還給她,她才道:“剛剛你說‘日本80後這代的孩子,不是我們的對手!’有點像是一句氣話,還是你真心就這麼覺得?”

張潮道:“當然不是氣話,我就是這麼覺得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說法,叫‘昭和男兒,平成宅廢’?”

肖亞娟道:“在網絡上看到過,但是沒有深入了解。”

張潮道:“這兩句話的意思是日本昭和時代(19261989)培養出來的男性都是‘男子漢’,而平成時代(1989~)培養出來的都是‘宅男’‘廢物’。

這描述的是日本當代年輕人的一種特質,他們不關心恢弘的時代命題,沒有努力奮鬥的欲望,不結婚,不買房,隻喜歡宅在家裡。

這個詞到底是日本人自己提出來的,還是中國網民的戲謔之作,我沒有考證過。但是大家可能都誤解了這兩者,以為‘昭和男兒’和‘平成宅廢’是對立概念。”

肖亞娟驚訝道:“難道不是嗎?一個是‘男兒’,一個是‘廢物’。”

張潮搖搖頭道:“其實‘廢物’恰恰是‘男兒’的延續。沒有那些‘男兒’造就的畸形的社會文化,何至於讓一代人都走向‘宅’和‘廢’的道路?

在日本的人群觀念裡,不同年齡、不同階層的人,就應當‘成長’為某種固定的樣子。雖然不同社會、不同文化的人群,都有類似的傾向,但是日本受到其傳統的影響,顯得格外刻板一些。

例如孫教授眼裡‘完美無缺’的日本小學生,吃苦耐勞、團結友愛、禮貌恭敬……每天上校車前要在路邊一鞠躬,放學回家戴著統一的帽子、背著一樣的書包,過馬路也要給讓行的車輛一鞠躬,可可愛愛、絕不搞怪。

但是就是這麼一群小學生,怎麼長大以後就創造出了亞洲最叛逆的流行文化,和全世界數一數二的情色產業呢?”

肖亞娟道:“所以,所以你認為兒童時代的‘完美’,不代表成長不會出問題?”

張潮點點頭道:“兒童一方麵是最容易受到引導的,但‘容易引導’的另一麵,就是‘容易被壓抑’。在《夏令營裡的較量》我們就可以窺見一些端倪。裡麵很多日本小學生的‘吃苦’,都已經違背了人類本能了。

彈簧原理我們都清楚,壓得越深、反彈越厲害。所以我們可以看到日本有很多悖離傳統觀念和秩序的藝術家,無論名氣多大,都遊離在主流認可之外。

即使如村上春樹,也被認為是一個‘太過美國化’的作家而被日本的主流文壇排斥。其實無非就是他不愛用日本文學傳統的手法和審美,也不愛刻畫日本的亞文化人群而已。

所以‘無法成為其他人所預期的那個人’,是糾結在許多日本人心中的一種難以釋懷的痛苦。當然,我是從外人的角度來看待,未必能得到他們自己的認可。

當‘昭和男兒’們塑造了一個他們認為的完美社會和崇高秩序給下一代的時候,實際上就已經注定了‘平成宅廢’的誕生。”

肖亞娟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中國這一代的年輕人呢?”

張潮坦然道:“我們成長過程中,遇到的問題也很多。80年代出生的一代人,有不少在童年時代挨過餓,基本的溫飽都隻能勉強保障,更彆提優秀的教育條件。

而像我這樣生活在縣城的孩子,雖然衣食無憂,但是對‘現代文明’也認識淺薄。你知道小時候我媽讓我看《夏令營裡的較量》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嗎?”

肖亞娟:“是什麼?”

張潮笑道:“我的第一反應是‘夏令營是什麼’。”

一句話又逗得眾人笑了起來。許多與張潮同齡的觀眾都回憶起自己童年的經曆,發現都有類似的體驗。

張潮感慨道:“我們這一代人——甚至可以再往上數一代人——的童年經曆太參差了,所以鐵凝的《哦,香雪》發表以後,能引起那麼大的轟動。

用胡適的一句詩形容就是‘你不能做我的詩,正如我不能做你的夢’。但是正是因為我們沒有被那麼統一的社會文化塑造過,所以我們這一代的年輕人,注定會碰撞出更多的可能性來。

所以我對孫雲霄教授的反感,不是因為他說日本的兒童教育有多好,而是因為他所謂的‘好孩子’實在太整齊了。無論他用多少美好的語言來包裝,都不能改變他的教育觀念本質上仍然是一種‘應試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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