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你恨的究竟是祖國……還是母親?_重生2004:獨行文壇_在線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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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你恨的究竟是祖國……還是母親?(1 / 2)

張潮和身後的許蕊雅對視一眼,均覺得莫名其妙,但一時間也隻能跟著進入車廂。

黎翊雲見到正在和攝像師一起擺弄攝像機機位的大衛·米勒,開口說道:“米勒先生,下午好。我按照約定來了。”聲音仍舊是不冷不熱。

大衛·米勒似乎對她這種態度習以為常,並沒有太多表示,隻是為她說了機位安排,讓她注意不要擋住鏡頭。

然後又對後麵跟進來張潮聳聳肩,做了個無奈地表情,意思大概是“她就這樣,你彆介意。”

張潮回頭對許蕊雅嘀咕了一句,然後才來到包廂,坐到了熟悉的位置上。蘇珊也感覺到氣氛的怪異,一時間四人八目相對無言。

等到大衛·米勒說完簡單的開場白,張潮忽然用中文先開口道:“黎女士,聽說你也在愛荷華大學的創意寫作工坊學習過?”

然後轉頭看向許蕊雅,許蕊雅麵無表情地把這句話翻譯成了英文:“MsLi,IsostudiedattheUniversityofIoWorkshop?”

黎翊雲臉色一下就變得很精彩,過了好一會兒,才吭吭哧哧地用英文說道:“Yes,Istudiedtherearound2001andobtainedtwoMasterofArtsdegreesinCreativeWriting—FictionandNonFiction—in2005。”

說完,黎翊雲露出了略帶驕傲的表情。

張潮沒有看她,而是繼續看著許蕊雅;許蕊雅也繼續麵無表情地翻譯道:“是的,我大概在2001年的時候在那裡學習過,2005年的時候拿到了創意寫作‘虛構類’和‘非虛構類’兩個藝術碩士學位。”

在包廂外的走廊上“控場”的大衛·米勒臉都黑了,心想盤算著什麼時候進去打斷兩人這種尷尬的對話才好。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黎翊雲對張潮的情緒這麼大。

張潮才不管,繼續用中文道:“那確實不錯。我隻在那裡學習了幾個月,……”如果黎翊雲堅持說英語的話,他也無所謂用中文說到底。

反正這場對話最後是要給全美的讀者、書評人和作家們看的。兩人的中、英文對話能力都沒有問題,都用英文是尊重美國觀眾,都用中文則顯得有異國情調。

甚至一個用中文、一個用英文,都可以說得過去。

後兩種情況,就是黎翊雲設想當中,張潮在無可奈何之下會采用的方式——要麼堅持說中文,要麼隨她說英文——無論哪種,她都“贏了”。

但她沒想到張潮竟然這麼光棍,乾脆當他自己不懂英語,故意讓許蕊雅在兩人間來回翻譯。

這可就意味深長了。看這節目的都不是傻子,肯定沒兩下就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黎翊雲這時才想到張潮在美國不僅是暢銷書作家,而且剛剛拿了書評人協會的最佳獎。自己雖然在《紐約客》上發表過兩篇,但仍然屬於“新人”。

得罪張潮可能沒什麼,但是得罪大衛·米勒,得罪全美書評人協會,在這麼多觀眾麵前丟人……大概自己的創作生涯會就此結束吧。

想到這裡,黎翊雲才不得不用中文說道:“……聶華苓女士確實非常,嗯,優秀。我在愛荷華大學的時候,得到了她很多幫助。”

用中文在公開場合與“同胞”對話……黎翊雲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委屈和尷尬。想到自己說中文的內容,會被國內更多的“同胞”聽到,她就有些渾身顫栗,想要立馬逃走。

這時候張潮卻用起英文來了:“嗯,聶華苓女士人很好。我剛到的第一天,她就請我去濱河的中餐館吃了一頓飯——正宗的中餐,你知道的,沒有左公雞、李中堂雜碎這些玩意兒……”

見黎翊雲臉色鐵青地盯著自己,張潮學著大衛·米勒來了個美式聳肩,然後道:“我想起來今天錄的節目明天晚上就要播出了,講中文的話,字幕恐怕配來不及。

所以,我們還是用英文對觀眾比較友好。”

張潮的意思很明顯,他不介意和黎翊雲講英文,但必須由他來主導,而不是黎翊雲這個嘉賓反客為主。

麵對鏡頭,黎翊雲隻能吞下一口氣,不過還是略帶不滿地道:“你很聰明——也很專製,你的控製欲很強,如果彆人不按照你的意圖行事,你就會用你的聰明把它拉回自己的控製當中,不是嗎?”

張潮聽得愣住了——剛剛明明黎翊雲要“控製”他說英文,怎麼現在反過來自己成了“控製欲很強”了——這大姐怕不是有什麼大病?

過道上的大衛·米勒反而安下心來。他不擔心張潮和黎翊雲吵起來——這樣更棒!都是昨天斯蒂芬·金那樣鄰家老爺爺傳道授業的架勢,恐怕很快就沒人愛看了。

張潮和黎翊雲又聊了幾句愛荷華大學寫作工坊的往事,很快就提出了自己的第一個問題:“為什麼想到用英文來寫?畢竟中文是你的母語,你應用起來應該更加自如。”

黎翊雲頓了一頓,道:“因為我不想自己的被有些人看懂。”

張潮追問道:“有些人?哪些人?”

黎翊雲緊緊抿著嘴唇,麵色凝重,良久才道:“這個問題,屬於我個人的隱私。或者,我應該問你一個問題,《消失的愛人》是一個美國故事,你為什麼用中文表達。”

張潮笑道:“因為我英文太差了啊!而且即使我的英文書麵表達好到像你這樣,我也會選擇用中文寫,哪怕它是個美國故事。

在我的概念裡,文學中至為準確、深刻的表達,唯有用母語才能做到。一門在思維成型之後學習的語言,無論學得多好,都很難觸及它的本質。”

黎翊雲不服氣地道:“即使不能觸及本質,作為全世界通用語言裡單詞最豐富的一門,隻使用其中的常見詞彙,也足夠準確表達自己的意思了。”

張潮“嗬嗬”一笑,然後道:“比如說「王阿姨一邊用手在我腦袋邊比劃出一支槍,一邊教育我:如果你有太多自己的想法,有一天就成了罪犯。砰,你就完蛋!」?”

這段用的是中文。

黎翊雲聽完張潮所言,臉色變得煞白。這是2003年,她在《紐約客》上發表的第一篇《那與我何乾?》裡的內容。

整篇以“我”為第一視角,以極其酷烈、直白的描寫,鋪成了幾段“我”在特殊時代經曆的暴力事件。

其中張潮念的這一段,是“我”在幼兒園時圍觀槍斃犯人時,幼兒園的一位“王阿姨”在“我”耳邊說出一段毛骨悚然的話語的情節。

黎翊雲略帶顫抖地問道:“我沒有授權任何人把這篇翻譯成中文。”

張潮笑著解釋道:“我隻是請我的翻譯做了點對話的準備工作而已,並沒想要盜版你的作品——這段話我印象深刻,就背了下來。

不知道她翻譯得準確嗎?”

黎翊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喃喃道:“太野蠻了!太粗魯!……”

張潮無奈道:“我說了,我們沒想出版你的。作為對話的雙方,我有義務了解你的作品。我的英文水平不夠,看翻譯是再正常不過的。”

黎翊雲聽完以後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段描寫,有什麼問題嗎?”

張潮道:“我很難想象在中文語境下,一個幼兒園的阿姨會對一個小孩子說一句這麼‘不自然’的話——哪怕她被你設置得就這麼專製、野蠻和無知,她說話的語序、語調也不該是這樣的。

你在用非母語的英文寫一個中國故事時,顯然在表達上失控了。在我讀來,她不像是一個中國的幼兒園阿姨,而更像是,而更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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