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F1BEP5：正義永存（15）
【有時在政治上虛張聲勢是可以接受的，但這不是國傢沅渞該做的事。你需要真正達到這個水平，而不是僅僅看起來像。】——尤裡·納爾莫諾夫對亞曆山大·羅曼諾夫，1971年。
……
艱難地突破了敵軍的重重圍堵後，邁克爾·麥克尼爾和羅根·謝菲爾德率領各自的部隊在複製機所在地下遺跡設施上方約60米處會合，此時他們身邊的人身加起來不滿10人，而下方的火星軍規模不見有所減少。強攻毫無意義，羅根建議麥克尼爾想方設法利用附近的設施拖延時間或是創造有利於他們繼續前進的條件，雖然這勢必為接下來的行動帶來額外的風險。
“也隻好試一試了。”麥克尼爾也沒有在正麵交戰中獲勝的把握，他聽從了羅根的建議，從附近的閘門進入四通八達的隧道，前去尋找那些或許可以被他們輕易奪取控製權的設施。接連穿過兩個隔離艙後，麥克尼爾來到了一座年久失修的控製中心附近。這裡沒有敵軍的蹤跡，遍布附近的灰塵證實敵人最近也沒有到訪過。“就讓我們試著把這些維持火星人在地下遺跡基本生活的裝置化為武器吧。首先要阻止敵軍持續增援。”
被複製出來的火星軍士兵們也許在蒲甘·明的洗腦式宣傳下具備悍不畏死的戰鬥意誌，可這些身體素質不會超過沃斯帝國第三等級平民太多的家夥一旦遇上嚴苛環境的考驗，自然也會偃旗息鼓。人工重力生成裝置、空氣監測和控製係統、排汙係統……這些用來維持火星貴族及其奴仆生活的係統，隻要落入地球聯合軍手中，隨時能夠成為奪取火星軍士兵們生命的利器。
在似乎被遺棄多年的控製中心內摸索了一陣後，麥克尼爾聯絡了大圖書館，讓老格蘭傑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部署。他對老格蘭傑說，首先要從大圖書館控製附近幾個地下城的汙物循環係統以及人工重力控製係統，從而將大量汙物直接傾瀉到複製出來的大量火星軍士兵們源源不斷地湧出的幾個通道、堵塞這些道路並適時地製造一些中等規模爆炸。在敵人忙於應付從天而降的災禍期間，麥克尼爾等人則將穿過數年前由紮卡裡·特洛伊亞德博士使用而如今廢棄的實驗場、順利進入複製機所在的遺跡設施。
“麥克尼爾，你們的行動一定要快，我們可能無法支撐太久。”屏幕另一頭的老格蘭傑憂心忡忡地說，敵軍已經殺到了大圖書館附近，雖然自動防禦係統還能勉強支撐一段時間，誰也不知道脆弱的紅線會在什麼時候繃斷，“另外還有一個壞消息需要告訴你，這些係統當中的部分控製環節需要Aldnoah啟動因子……我們沒有辦法繞過它們。”
“不要慌，之前不是開發過遠程授權的技術嗎？蕾姆麗娜公主應該還在你們手裡，讓她來啟動那些係統就行，而且就算她死了也無所謂，我們還有其他人質呢。”麥克尼爾似乎聽到後方傳來了腳步聲，他讓羅根確認後方艙門都已經鎖好，同時繼續和老格蘭傑交流，“我們這裡也等不起，大家的情況都不好過。你們那邊隻要成功奪取係統控製權，我們就可以暫時脫險了。”
“明白。”老格蘭傑捏著腦袋兩側的太陽穴，但他那隻機械手臂的力度太大，從頭部傳來的劇痛強迫他保持著清醒。好在他還沒有用完全失真的聲音尖叫起來。“另外，有個壞消息需要告訴你。吉爾斯爵士在護送人質返回的過程中被敵軍襲擊，雖然我們成功搶回了蕾姆麗娜公主，然而斯雷因·特洛伊亞德等部分人員下落不明，估計是逃跑了。尚無法準確評估他們的失蹤對於計劃的影響，反正我們也沒有能力出去找他們。”
“這下還不算太糟。”麥克尼爾考慮了片刻，打消了對吉爾斯的懷疑。吉爾斯並不擅長陸戰，落敗也是在所難免的，隻要吉爾斯本人平安無事就好。“得加速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
馬爾科姆·格蘭傑在接到麥克尼爾的通知後沒有猶豫，馬上調動人手協助麥克尼爾控製下層遺跡區域地下城附近的相應係統。他和他的戰友們顧不得上報莫伊謝耶維奇準將或是按程序行動，戰況的瞬息萬變使得最關鍵的戰機完全掌握在前線指揮官手中。臨時拚湊成的新工作組剛試圖奪取係統控製權就遭到火星軍反擊，於是老格蘭傑又不得不說服伊奈帆配合他們行動，這才勉強穩固住了局勢。在此期間，火星軍試圖占據大圖書館外圍幾處遺跡設施，而老艾露西亞伯爵見狀果斷下令將對應設施全部引爆、炸塌了大部分通向大圖書館的地麵路線。至少在【斯提吉斯】無人機群卷土重來之前，堅守大圖書館的地球聯合軍士兵們可以如釋重負了。
但麥克尼爾等人並沒有完全擺脫敵人的追擊。從底部出現的火星軍很快發現了他們的藏身之處，這些同樣衣衫襤褸的火星軍士兵們奮不顧身地用血肉之軀衝撞緊閉的艙門，試圖為蒲甘·明口中還沉睡在某個角落裡的【真正的自己】換來更加美好的人生。無計可施的麥克尼爾讓羅根用自動防禦係統拖延時間，後者啟動了附近的毒氣發射裝置、使得擁擠在艙門前方的大批火星軍士兵中毒並喪失戰鬥能力順便完全堵塞了道路，這才緩解了麥克尼爾的燃眉之急。
“……麥克尼爾，我們已經成功奪取對應係統，不過控製權隻能維持幾分鐘時間，所以現在就得開始行動。”完成義眼調整的羅根前腳返回控製中心，上方的老格蘭傑就對他們說，【化糞池作戰】必須馬上開始，“哦，羅根，附近的自動防禦設施也麻煩你幫我們控製了，引爆的時機掌握在你手裡。”
“馬裡奧，你和大家去按路線圖進入實驗場。”麥克尼爾回頭叫馬裡奧·曼巴等人先行趕路，他和羅根等到處理完了追兵並徹底封鎖退路後就趕過來，“如果遇上過於強大的敵人，我允許你們暫時後撤……在這裡的隻有我們，不能再有損失了。”
馬裡奧·曼巴什麼都沒說，帶上餘下的士兵消失在了隧道儘頭的拐角處。與此同時，老格蘭傑宣布打開附近地下城排汙裝置的閘門，並叮囑附近的技術人員一定要善用人工重力控製裝置將其導向複製機所在設施附近。戰鬥開始幾個小時以來，地球聯合軍士兵們的臉上頭一次浮現出了笑容，這笑容隻在他們的臉上停留了幾秒。
雖然老格蘭傑很想欣賞排泄物洪流把敵軍淹沒的畫麵，大圖書館周圍的嚴峻局勢並不允許他神遊天外太久。老艾露西亞伯爵傑弗裡破釜沉舟的決定縱然阻止了大批火星軍烏合之眾包圍此地，那些能夠在地下遺跡空間內自由飛行的無人機並不受影響。雖然堅守大圖書館的地球聯合軍士兵利用遠程控製人工重力生成裝置、讓無人機在飛行過程中頻繁互相撞擊等方法拖延了敵軍的進攻速度並給敵人帶來了一部分額外損失，比蠅群還要密集的無人機群轉眼間就飛抵了大圖書館所在遺跡建築平麵層。
戰況一時間又到了對地球聯合軍而言生死攸關的時刻。莫伊謝耶維奇準將一麵把馬格巴雷吉上校指揮的防禦部隊臨時調回南方攔截敵軍的無人機群，一麵和身邊僅存的參謀們商量要不要現在就引爆核彈。這些由第30太空控製師攜帶到火星的核彈大多伴隨其登陸艦一同墜落在火星地表或是深入地下遺跡之中，並未處於最適合開展爆破計劃的位置，此時提前引爆核彈無疑會使得遠征軍失去徹底殲滅沃斯帝國的機會——特彆是在這種情況下，還包括他們生還的希望。
“沒有辦法了。”莫伊謝耶維奇準將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縱使飲鴆止渴也無可奈何，他和他手下的士兵們都儘力了，“提前引爆部分能對敵人造成殺傷的核彈，就這麼辦吧。”
當然，那些剛被複製出來的火星軍士兵們暫時不必為在核爆炸中化為灰燼的同胞們感到悲傷。突然間被化糞池內容物淹沒而不知所措的火星軍士兵們還沒來得及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經曆了他們人生中規模最大的一次沼氣大爆炸。經羅根·謝菲爾德采集的數據而得以精確調控空氣成分比例的上方地球聯合軍技術人員和羅根互相配合著創造出了這一奇跡，這要得益於勤快而技術精湛的地球聯合軍技術人員快速地把全體士兵們使用的那些依賴【塔爾西斯係統】的設備連接進入了大圖書館中央數據庫。在得知敵軍現身的幾個主要通道都已經被各種排泄物淹沒後，羅根放心地鎖好艙門，和麥克尼爾離開控製中心，前去追趕馬裡奧·曼巴等人。
他們即將通過的區域是特洛伊亞德博士曾經使用過的實驗場。紮卡裡·特洛伊亞德及其子斯雷因·特洛伊亞德從地球叛逃到火星後曾經在一段時間內受到火星貴族們的歡迎，情況直到特洛伊亞德博士打算進行新的研究時才發生逆轉——這位自以為能夠在沃斯帝國不受限製地研究Aldnoah科技奧秘的學者聲稱他要破解啟動因子的奧秘，從而得罪了皇室和幾乎全體火星貴族。僅僅因能夠分享啟動因子而暫時受到火星貴族們擁戴的皇室自不必說，那些從特洛伊亞德博士承諾的未來中看到了不必依賴皇室的好處的火星貴族們也被【低賤的第三等級平民有朝一日可以獲取Aldnoadnoah科技使用權隻會有利於沃斯帝國也沒用。走在路上的麥克尼爾有些惡意地想，說不定特洛伊亞德博士也並非自然死亡。
實驗場很大，從裡麵看上去像是個堆積著無數金銀財寶的山洞。洞窟內壁上點綴著無數金色的光點，不起眼的角落裡則分散著幾具白骨。先前和馬裡奧·曼巴共同離開的其中一名士兵等候在山洞另一頭，他看到了一路小跑著穿過山洞的麥克尼爾和羅根，連忙叫兩人加快腳步。
“我想不出來火星人有什麼不重新利用這裡的理由。”加快了腳步的麥克尼爾氣也不喘地半開著玩笑和羅根說，沃斯帝國應該把這些接近當前已探索遺跡底層的區域都開發成新的貧民窟才對，“若是說他們為了保護特洛伊亞德博士的遺產才會……哼，斯雷因·特洛伊亞德之前的境遇可真是糟透了。”
“假如特洛伊亞德博士試圖在這裡重現當時雷列加利亞皇帝獲得Aldnoah啟動因子的場景，那麼之前的記錄就好解釋得多了。”用義眼瞬間搜集了大量情報的羅根侃侃而談，他把一般火星人進入此地就會直接昏迷或死亡解釋為火星人的身體素質普遍太差了，“這附近的空間相對封閉而且狹窄，敵人的無人機也很難追過來。但願一切順利，這樣我們就能直接進入複製設施了。”
“但願吧。”麥克尼爾猜測敵軍沒有大張旗鼓地追擊的其中一個更重要的理由是火星軍也擔心在遺跡下層橫衝直撞會導致地下遺跡整體坍塌，“這一路上的戰鬥，我們都想辦法躲開了，唯獨攻打複製設施的戰鬥是沒法逃避的。嘿，如果就倒在這裡，也不算太遺憾。”
羅根眨了眨眼，什麼都沒說。
當然，麥克尼爾還沒有自我意識過剩到下令戰友們在這裡強攻的地步，他仍然打算從通風設施滲透進入目標建築內，最好能在抵達複製機所在房間之前不和敵人交火。不過，他也清楚事到如今敵人一定會猜到他們正在趕往複製設施，整個建築必然戒備森嚴，要想不付出慘重代價就抵達目的地是不現實的，而且他們在趕到終點後還需要想辦法奪取複製機控製權、終止複製並找到對付已經被複製出來的大批敵軍的辦法並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將複製機徹底摧毀。直到麥克尼爾跟隨帶路的士兵趕到已經被破壞的排風口附近時，他還在考慮這些問題，但從上方傳來的劇烈顫動和爆炸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那是？”站在通風口旁的馬裡奧·曼巴一臉驚訝，“遺跡要坍塌了嗎？”
“不，應該隻是核彈爆炸了。”羅根·謝菲爾德說著，跟在麥克尼爾身後鑽進了排風管道，“準將他們的情況很不樂觀，這會他們估計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的。那樣一來，我們就無望徹底消滅沃斯帝國了——彆聽我在這胡說，你也趕快跟上。”
眾人進入了通風管道，小心翼翼地繼續前進。火星人到底也沒能進化得完全不需要氧氣，通風對於下層遺跡而言一直是個難題，這也使得麥克尼爾等人有可乘之機。順著通風管道爬行的途中，身上掛滿了灰塵和不明雜物的眾人偶爾能夠聽到敵人的談話聲，聲音並不十分清晰。每當有好奇的士兵想要停下來聽個仔細時，麥克尼爾就會催促這些人快些往前趕路、千萬不要給敵人反應的時間。
他們的終點是一處蓄水池，老格蘭傑等人的調查結果證實該蓄水池當前並未投入使用。在穿過通風管道的過程中，羅根又根據建築內的生物信號分布和變化情況推測出了複製機的具體位置。等他們全部抵達蓄水池後，眾人隻需要再用幾分鐘時間就能趕到目的地。
“情況正常，附近安全。”在通風管道儘頭附近，羅根再次檢查了附近狀況，得出了較為樂觀的結論，“誰先來？看來還是我先下去比較好。”
“我似乎有點多餘了。”麥克尼爾幫助羅根挪開了擋住通風管道口的蓋子，向下看去。乾燥的蓄水池裡不見有一滴水的影子，這裡也被火星軍棄置許久了。“開始有點想給自己換個裝備了，這麵具的性能還是趕不上你的義眼。”
“你和我說過，未來有不少年輕人為了得到能夠全方位提升他們生活質量和戰鬥能力的裝備而自殘……可惜就是沒申請到，結果白白當了殘疾人。”羅根摘下黑色的護目鏡，敲了敲眼球，“有些決定是隻有你才能做的，邁克。不要對你已經選定的道路產生任何懷疑。”
羅根·謝菲爾德第一個從天花板頂端抓著繩子下降到蓄水池底部，麥克尼爾緊隨其後。殘存的不到10名隊員用了半分鐘時間才全部轉移進入蓄水池，此時麥克尼爾和羅根已經去四周尋找蓄水池的出口了。就在最後一個人的雙腳剛落地的瞬間，蓄水池內部牆壁上忽然伸出了大量金屬板，轉眼間就將整個蓄水池包裹得嚴嚴實實，連同麥克尼爾找到的出口和他們來時的通風管道都被封閉。前一秒還沉浸在三分鐘內拿下複製機的雄心壯誌中的眾人，轉眼間就成了甕中之鱉。
“……羅根？”
“我的義眼並沒有偵測控製係統內部變化的能力，更何況這裡的控製係統是依賴Aldnoah科技的。”羅根一臉無辜地說，這不關他的事，而且常理無法認知的事物帶來的變化影響預判結果也不能算他的判斷出了錯誤，“比起怪罪我，你更該考慮的是稍後我們會被毒氣毒死還是被什麼劇毒藥劑化為膿水……”
黑著臉的麥克尼爾知道羅根說得對。他命令眾人分散開尋找出口，並考慮在極端情況下直接用武力手段打開一條通道——不過他們攜帶的武器殺傷力十分有限，恐怕無法幫他們逃脫重圍。
“看看，這就是地球聯合軍號稱能夠在任何情況下保持冷靜的戰鬥英雄的醜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全無平時的理智。”搜索行動以失敗而告終大約一分鐘後，漆黑一片的蓄水池突然被全息投影點亮了，出現在畫麵中的是蒲甘·明和兩名身穿火星軍爵士製服的火星貴族，“當然，用這樣的辦法來招待你們，確實有些不妥……可你們畢竟也給我們帶來了不小的困擾，不是嗎？這隻是對你們在我們頭頂放的大型焰火的一點小小回報而已，還請收下。”
“你的發型有點奇怪。”沒等其他義憤填膺的士兵有所反應，羅根先開口了，“如果你能換個更體麵點的發型，也許你說話時給人的感覺會稍微有所改善……就改善那麼一點而已。”
麥克尼爾剛要說什麼，他的視野中突然浮現出了羅根發來的緊急信息。眼下眾人受困又找不到逃生通道，不妨先和蒲甘·明周旋，或許事情還有轉機。隻得對羅根的想法表示讚同的麥克尼爾於是又利用麵具內置功能聯絡了在上層戰鬥的吉爾斯，要對方協助自己應對蒲甘·明，不過忙著逃離敵軍無人機追殺的吉爾斯並沒有給出很積極的答複。
這實在怪不得吉爾斯。經過老艾露西亞伯爵傑弗裡和莫伊謝耶維奇準將兩次力挽狂瀾，火星軍的無人機部隊最終還是殺了上來。大圖書館外部的自動防禦係統不堪重負，堅持了沒多久就全部倒下。疲於奔命的吉爾斯隻得率領所剩無幾的甲胄騎士機甲部隊再度上前迎擊，同時又調動了大圖書館內部所有聽從老艾露西亞伯爵指揮的圖書管理員參加戰鬥。
但這並不怎麼管用。血肉之軀和血肉之軀控製的戰爭機器終究沒法和完全脫離人類牽製的戰爭機器相抗衡，更不用說火星軍無人機還擁有恐怖的數量優勢。為了報答老艾露西亞伯爵的養育之恩而奮不顧身地衝鋒陷陣的圖書管理員們勉強奪回了一些陣地，他們不久之後就得到了那些想要對紮茲巴姆伯爵儘忠的火星軍士兵相同的下場。【坦塔羅斯II】尚且能夠憑借Aldnoah裝備的特殊性能而保住自身，其他駕駛KG7或者測試中的KG8甲胄騎士機甲的駕駛員們就沒那麼好運了，他們隻得在自己的座駕僅剩駕駛艙的情況下絕望地同意留在原地充當固定防禦炮塔。時刻觀察著敵軍火力變化的馬格巴雷吉上校也無奈地表示，火星軍無人機群要不是顧忌無限製攻擊帶來的嚴重後果，也許早就把大圖書館下方的遺跡全部炸塌了。
“準將，我們得考慮撤退了。沒有自動防禦裝置，大圖書館自身的建築結構堅持不了多久。”吉爾斯把【坦塔羅斯II】撤回大圖書館南方入口不遠處，打算在這裡重新布置防線。他其實不太懂陸戰指揮，僅有的陸戰指揮經驗主要來自第三次世界大戰末期的幾次擔任盟軍多兵種聯合作戰行動負責人的經曆，而且那和具體戰術無關，“不，我不是說強行突圍。我們可以轉移到地上，再想辦法從敵人防禦薄弱的位置打進來……”
“不行，太危險了。”莫伊謝耶維奇準將也想早些逃出重圍，但他們頭頂就是正在肆虐的火星沙塵暴，殘存的遠征軍離開地下遺跡後很可能在沙塵暴中徹底迷失方向並失去和彼此之間的聯係，“一定還有其他辦法……格蘭傑，找到火星地下的空間傳送功能區了嗎？”
“暫時還沒有。”頭皮發麻的老格蘭傑根本沒機會去搜索相關情報，他們自打進入地下遺跡後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戰鬥，“目前……目前也沒有找到相關記錄。”
“你說得對，可能是我當時太樂觀了。月球是超空間門所在之處，那裡的地下遺跡還保存著部分擁有空間傳送功能的區域也是合情合理的。”莫伊謝耶維奇準將絞儘腦汁地思考著逃生的策略，可火星軍又不是沒法追擊到地表。“那就……還有多少沒引爆的核彈？再爭取些時間——”
“他說得對，這裡的地下遺跡確實已經沒有原先就存在的空間傳送區域，但是卻有我們在超空間門爆炸之後為了恢複傳送功能而自行研發的裝置。隻不過，使用的條件十分苛刻，而且沒有安全性。”就在莫伊謝耶維奇準將焦頭爛額地下達下一組命令時，旁邊的老艾露西亞伯爵說，大圖書館裡就保存有這樣的裝置，但必須由皇室成員啟動，而且傳送效果十分不穩定——在最壞的情況下，也許會出現把人員傳送進入地下岩層的慘劇。“反正沒有比被外麵的無人機全殲更淒慘的情況了，我推薦你們試一試。”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