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急忙讓人去附近請大夫來問診。
結果待到午間,去請的人跪到了李元門前,道:“老爺,我無能那富慈堂的大夫不肯來,說要問診去他堂裡問。”
“錢給了嗎?”
“都給了10兩銀子了,人家都不肯來.對不起,老爺。我我我,我再去請。”
李元沉默下來。
此處不比山寶縣,他彆說呼風喚雨了,便是什麼都不是。
而他身後塌上,薛凝半靠著床榻,虛弱道:“相公,算了吧.妾身的身體,妾身自己最清楚,隻是操勞過度,休息一下便好了。”
夫妻對視,李元柔聲道:“那便好好休息。”
薛凝點點頭。
李元離開屋子後,直接取了本《千草方》看了起來。
這個世界,其實醫術分為普通醫術,以及煉丹術。
前者僅適用於治療普通人或者九品武者,而後者則是在市麵上根本就沒有任何流通.
三天後,
李元看著自己技能欄裡多出的“基礎醫術(1/10)”,又看了看空餘點數的“11262點”,也不客氣,直接投入了“309”點,將“基礎醫術”提升到大圓滿。
頓時間,大量的記憶和醫學知識浮現而出。
這一瞬間,他已經成了一位老醫生,甚至可以說是普通人眼裡的神醫。
他再度回到薛凝的塌前。
此時的薛凝已經稍有好轉,但入夜常常難眠,吃什麼都不見好轉。
李元望聞問切,一番檢查後,頓時舒了口氣。
隻是積勞成疾,旅途勞累,水土不服,骨肉分離,再加激烈運動,這才釀成了疾病。
薛娘子知道自家男人的神異,虛弱地笑著道:“瞧出什麼了嗎?”
李元點了點她眉心道:“平日裡少操些心思,錢夠花就行了,之後在家當夫人,彆再去酒樓忙這忙那了。”
“可是.相公需要.”
“沒關係,到了這兒,便好好吃喝玩樂,再也不用你去勞累了。
蘅蕪酒樓那邊的事兒,給樓裡的老人們去操持就可以了。”
李元輕輕壓著薛娘子雙肩。
薛娘子倔強地看著自家男人,道:“不行,你需要的蘅蕪酒樓到了這兒,又是重頭開始,而且這裡的競爭非常非常激烈,咳咳咳.”
“聽話。”
李元勸著她。
過了會兒,他則是決定親自外出抓藥,順便觀察下周圍環境。
出了門,左拐,經過一個小弄子,便到了主道。
李元一路往西。
路上,吆喝不斷。
除了些日常的米糧麵食、衣衫布匹買賣之外,還有些在山寶縣乃至北江府從未出現過的買賣,譬如煉丹,譬如九品八品妖獸肉就那麼大大咧咧地掛在明市裡賣著
而李元在經過一家鐵匠鋪時,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腳步。
“叮叮當當”頗有節奏的聲音正從鐵匠鋪裡傳來。
兩個赤膊上身、肌肉鼓漲、古銅色肌膚的男人擂錘輪流砸鐵。熾熱的火風不時從中刮出,令周邊溫度足足提升了十多度。
相比山寶縣、北江府那邊,這裡的鐵匠鋪算是格外忙碌了。
不僅如此,李元還好奇地看到了鐵匠鋪上掛著的招牌。
招牌上寫著“九品,八品,七品兵器,應有儘有。更有傀儡師設計機關,滿足您的各種需求”,而最上方還標注著顯目的幾個大字——“承接靈器,入內詳談”。
李元在等待“種子的開花結果”,但是在與姑雪見接觸後,他又知道“這事絕對不能讓任何大勢力之人知曉”。
他已經完全確認了晉級五品的路徑,也清楚地知道五品是需要完整的傳承才能做到的。
這種傳承往往代表著一個全新的大勢力。
其後續牽涉之廣,之複雜,難以想象。
李元可以確定的是,一旦他暴露了自己是五品,他就會被立刻控製住,然後被追問出力量源頭。若是他暴露了自己創出了新功法,繪出了三幅觀想圖,那麼.後果固然未必就是壞事,但他卻會被卷入複雜到極致的人際關係和旋渦中去,前途未卜,徹底失控,從此身不由己。
這不是他想要的。
而經過和姑雪見的聊天,他也大概知道:到了五品之後,武器已經成了次要裝備,而主要裝備則是變成了靈器。
靈器的主要鑄造材料有兩個,一是上好血金晶,二是五品武者之源血
剩下的,就是鑄兵師的手藝了。
所以說,每一樣靈器都是“綁定”的,在從鍛造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了其所屬的主人是誰,而無法更改。
那麼,一件對於李元來說非常麻煩的事來了。
李元入了五品,肯定需要靈器。
需要靈器,他肯定要讓鑄兵師去製造。
鑄兵師往往依附於大勢力。
他找鑄兵師製造靈器,便等同於泄露了他是五品武者的秘密。
不過,好消息是,他還有時間去探查情況,去做好準備。
他略作猶豫,走入了鐵匠鋪。
捶打兵器胚子的鐵匠並未因他的進入而停止動作,倒是屋裡有位笑容可掬的中年人迎了出來,掃了李元一眼,問:“客官有什麼需要的?”
李元行了個禮,道:“隻是看到貴鋪的招牌上寫著承接靈器,所以心生好奇。”
那中年人自豪道:“是祝師讓我們寫在招牌上的。”
“祝師,他應該是一位鑄兵師吧?你們鐵匠鋪,還有鑄兵師駐守?”李元好奇道。
那中年人也頗為熱情,道:“我們這隻是分店,嚴格來說,就是祝師開的.”
“那祝師本人,是在三重門內麼?”
“不是,祝師在內城外的深山裡,他老人家說要感天地之機,才能鑄出清冷無上之靈器客官你問這些,是想尋祝師鑄造兵器?”
李元道:“我想尋他鑄造一樣六品兵器,我用。”
他想先見見這位鑄兵師,便尋了個理由。
“六品?!”那中年人頓時起敬,行了個禮,然後又道,“那客人留下姓名,聯係方式,我等自會告知祝師。若祝師願意見你,那我們會去通知您。”
李元點點頭,在紙上寫上“李元,桃花巷,78號”,然後離去。
街頭
各方聲音彙向李元耳中。
“聽說了嗎?神木殿的那位副殿主收了一位親傳弟子。”
“親傳弟子?這可不得了,是哪家的?”
“不是哪家的,是姑殿主從外收的,據說才七歲。”
“七歲?!!怎麼可能?憑什麼?”
旁邊又有其他聲音插入道:“不是.這哪家的孩子?怎麼才七歲就被姑殿主收為弟子了呢?這是什麼樣的關係啊。”
另一人又嘿然笑道:“關係?神木殿會憑關係收弟子?”
“不是關係,怎麼可能七歲就被收作弟子?就算是天才,咱這裡的天才多了去了,為什麼偏偏要收一個七歲的孩子?
七歲?這連九品都沒入吧?”
再一人道:“是哪家的孩子?姓甚名誰?”
“不知道很神秘,聽說是姑殿主親自去辦的。”
李元默默聽著。
不一會兒,李元來到富慈堂,直接開始抓藥。
“炎景天?赤朱果?沒有,這兩味藥已經賣光了,客人去彆處看看吧。”
當他抓藥時,那櫃台前的人直接拋出這麼一句,然後又道,“不知道哪裡的野路子大夫開的藥,亂吃吃死人了,可彆後悔莫及。”
正說著話,另一邊卻是有綠衣丫鬟匆匆跑入,問道:“小馬大夫,我家的藥備好了嗎?”
櫃台前的男人一邊笑道“好了好了”,一邊從櫃台下取出一串以繩子紮好的藥包,遞給那綠衣丫鬟。
綠衣丫鬟道:“赤朱果是好的吧?”
櫃台前男子諂媚笑道:“百年份的,保證效果好,哈哈。”
李元掃了眼這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沒說什麼,默默走了出去。
不過,他開始意識到一個新的問題:他需要在低調和高調之間尋找到一個合適的平衡點。但若是拉出姑雪見的虎皮,卻又太過張揚。
而且,大勢力不僅內部關係複雜,外部關係也極其複雜。
在他拉出姑雪見虎皮的同時,也承接了姑雪見的部分因果。
更何況,姑雪見明顯在雪藏李平安,在儘可能地隱藏“先天影血”這樣的消息。
若是他冒然地出頭,將事情抖出來。
那麼,後果,他得事先想清楚。
返回的路上,他繞道去了一下蘅蕪酒樓。
在山寶縣風光無限的蘅蕪酒樓、百花酒坊、凝玉商會,在這裡就坐落在個冷清的街道上。
門口羅雀,無人問津。
夥計在外吆喝
“蘅蕪酒樓,老字號美酒,三春美酒,春水春天春夢,季節限定~~
一杯醉,一壺倒,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快來嘗嘗~~~”
他吆喝地很賣力,但路過之人隻是看看,然後並無人過來。
夥計聲嘶力竭,終於拉到了兩個客人入屋。
客人入內後沒多久,卻是罵罵咧咧地走出來了,口中嚷嚷著“媽了巴子的,什麼破酒,這是給人喝的嗎”。
酒樓裡,頓時有人跑出來和這兩位客人理論,但那兩位客人實力不弱,很快便脫身了。
李元默默掃了一眼,眼睛微微眯起。
等他回到桃花巷裡自家的宅院時,又意外地發現一輛奢華的馬車停在門前。
等到李元踏入宅院後,在前院明堂裡,卻見有一個藍衣男子正在飲茶,藍衣男子身後站著兩個魁梧漢子,而除他之外,竟無一人落座。
這藍衣男子麵容平靜,自有氣度,劍眉入鬢,唇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而他頭頂竟飄著“1250~2780”的數字。
李元微微皺眉,因為這位不速之客竟是個五品強者。
隻不過,應該是個“一源”或者“三源”的五品,畢竟這數據有些差,和他這個六品的“2100~2850”也差不多。
藍衣男子聽到動靜,見到來人,便不急不緩地起身,行了個禮,笑道:“老夫神木殿長老郭廣丹,見過李先生。”
李元急忙行禮,套話道:“不知郭長老大駕光臨,未曾遠迎,恕罪恕罪.”
郭廣丹笑道:“老夫也不兜圈子了。”
李元道:“請說。”
郭廣丹道:“此行,老夫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李先生相助。”
說罷,他摒退眾人,然後道:“老夫知道,姑殿主新收親傳弟子乃是先生的兒子。
而殿中有所傳聞,說是姑殿主欠了先生人情。
所以,老夫才至,希望.先生把這人情賣給我。老夫必有重謝。”
然後他頓了頓,道:“老夫乃郭家老祖,而我郭家家主亦是神木殿內門弟子,此番晉升,便是要入長老了,可按著規矩,需得有半數長老同意才可。
然而.也不怕先生笑話,我那郭家家主為人耿直,得罪了不少人,半數長老同意這一條肯定是不行的。
而我門中又有規矩,隻要副殿主同意,那便等同於三個長老的名額,所以.老夫才腆著臉來尋先生賣這個人情。希望先生,不要拒絕。”
李元瞳孔微縮,道了句:“容我想一想。”
郭廣丹笑道:“希望李先生不要想太久,三天後,我會再至。”
語氣輕鬆,卻暗藏刀鋒,帶著一種不容拒絕的壓力,不動聲色地落在李元身上。
附:需要整理的地方有些多,所以稍稍慢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