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縱愣了一下,一時竟沒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你是說,她很久都沒給我打過電話了?”
不等管家回答,他自己先否認了,“胡說八道,我每次晚歸,都能接到帥府的電話。”
管家有些尷尬,“那是老奴怕您沉迷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這才繼續打電話,想著喊您回來。”
“怎麼可能?”
蕭縱矢口否認,“換了人打電話,我怎麼會……”
他話音忽地頓住,因為他想起來了,自己這麼多年了,根本沒接過帥府的電話。
好不容易接了一回,還是秦芳年打的。
心頭莫名被刺了一下,這要是被蘇姚知道……
他忽然反應過來,蘇姚是知道的,他昨天一進蘇姚的門就告訴她了,可她竟然沒有追問過,一個字都沒有。
就像他帶秦芳年回來的時候,刨除他強行扣的罪名之外,她也什麼都沒做一樣。
心臟忽然沉了一下,陳施寧的混賬話也再次浮現在腦海裡——
不在乎誰想管你……
身體不自覺僵住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煩躁和不安毫無預兆地升騰起來。
火機啪嗒一聲響,他點了根煙,一口氣進去半根,那感覺卻死活壓不住。
“看來,白天的事讓蘇小姐生氣了,少帥不用緊張,明天哄哄就好了。”
見他臉色不對,金錦開口安撫。
蕭縱卻怔住了,緊張?
他緊張蘇姚?
那股複雜的感受還縈繞在心頭,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卻洶湧而來。
他古怪地看向金錦,這家夥在胡說些什麼?
他是什麼人?蘇姚又是什麼人?
他怎麼會緊張她?
“你是在羞辱我嗎?”
他瞥了一眼金錦,話裡帶著不滿。
“什麼?”
金錦被質問得很茫然,但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蕭縱太驕傲了,他是不能接受自己會被蘇姚這樣的人挑動情緒的。
彆說蘇姚了,就算是唐黎也不行,當初他明明對唐黎那般熱衷,好東西流水似的送,費儘心思討人歡心,可在意識到兩人不可能後,他沒有絲毫猶豫地,就找到了蘇姚作為替代品。
對他而言,情愛從來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他可以逢場作戲,流連花叢,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真的對這種人動情。
他嫌丟人。
隻是,六年。
蘇姚在他身邊呆了六年,兩千多個日夜,他心裡竟然從頭到尾,都是這種想法。
一股涼意湧上心頭,金錦莫名地對蘇姚生出些憐憫來,但她什麼都沒說,隻是低下頭:“是屬下失言。”
蕭縱沒再理會,隻仰頭看了眼蘇姚的房門,隨即轉身往外走。
“都這麼晚了,您要去哪?”
管家連忙追問。
“熱鬨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哪裡不能去?”
蕭縱淡淡開口,腳下不停。